只可惜物是人非了。
阮玲珑合上眼,泪从眼角滑落,“欲桂花买酒,终不似,少年游。”
暮雪也站在远处悄悄抹泪,她家帝姬独自一人时常常落泪,夜里也能听到她的反复的叹息声,夜不能寐。
眼瞧着人日渐消瘦,若照此情形,暮雪也怕她出事。
阮玲珑感觉脚微微陷了下去,收回脚低头一看,泥土中露出一块红木板,她将土扒开,是个巴掌大的红木匣子,也不知是谁悄悄埋在此处的。
是一沓子的空白字条,阮玲珑寻思了半天,这东西也只能塞入鸟类传信所用的信筒中。
忽然头上的树枝中传来窸窣之声,一只夜莺忽然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阮玲珑不敢置信,再看鸟纤细的腿干上,还绑着传信用的竹筒,她还记得在温府时,梅林间处处可见夜莺。
久违的名字闯入脑中。
她唤来暮雪,将夜莺抓入了笼中。
“帝姬,您打算如何处置此鸟?”
阮玲珑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她摆了摆手,“夜莺先留着,我不能确定此鸟与他是否所有联系,待有朝一日能出去,再想办法查清楚。”
“是。”暮雪将匣子收起,还有鸟笼一并带回了殿中。
当初福满宫走水一事,不了了之,至今不知凶手是何人,恐怕那个时候,福满宫中便已有细作潜入。
阮玲珑不知晓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她深呼一口气,忽然迎面风拂,她猛咳了两声捂住了嘴,只见掌心中一片绯色。
她不动声色掏出帕子擦去掌上鲜血,眼神黯淡。
前几日诊脉的御医来过,“帝姬郁郁寡欢忧思过甚,且病痛缠身,若往后忽然开始咳血,乃命不久矣之相。”
她已看淡死生,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双亲,不过幸好……她的几位兄长尚在。
能多活一日便一日吧!
阮玲珑低头寻思着。
阮玲珑细数着日子,眼看日升月落,上弦月又变下弦月,望着镜中的自己消瘦如柴,她是该写遗言了。
“暮雪,替我梳妆打扮吧!”阮玲珑坐在妆奁台前拿起首饰,在头上比划着。
暮雪欠了欠身走到她的身后,从首饰盒中取出鲜红的石榴簪,帝姬为太后的事已伤心许久,终日里都是素服。
就是帝姬不说,暮雪看帝姬的模样,也知晓一二了。
“帝姬,这鲜艳之色最配您了,暮雪这就给您梳个飞仙髻。”
阮玲珑疲惫得点了点头了,青黛扫眉,杏眸透着一股死寂,暮雪伸手点红她泛白的薄唇,瞧着气色似是好了许多。
人若青山携云,带着几分淡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