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去了小半月,景晏伤势渐好,一切部署按部就班进展顺利,他也差不多到了要辞行的时候。
一日午后,商家来了一些年前拜访的远亲。
商晚茗应付了一番,看着今日有上好的羹汤,便顺势让琅华带了一碗回院子。
回去时,倚竹正在和景晏一起将被子翻面晒。
见到商晚茗来,景晏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然后跟着商晚茗一同坐在了院内石桌之前。
“今日有血燕,喝一些对身子好。”商晚茗将餐盘推向了景晏。
景晏开盖瞧了一眼,又合上了。
“怎么?”商晚茗挑眸,“吃不惯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东西?”
景晏看向商晚茗时微微愣住,从前看一眼甜羹之后他便习惯了放着,要一直等手头事情做完才会动口。
如今太过于顺手,他倒是没想过这些。
“并非想辜负商姑娘好意,”景晏说着从腰封中取出一块玉佩,“只是临别之际,觉得该给你留些什么。”
商晚茗对玉石不甚了解,却能一眼看出此玉玲珑通透,绝对是上乘。
见商晚茗不解,甚至有推拒的意思,景晏直接将玉佩放在了她面前,继续说:“为证我所言非虚,这是信物。”
信物,以证如今的太子妃,往后的皇后。
问题又绕回了这上面,商晚茗再一次为权力中心的纷杂感到后怕。
可就听倚竹忽然冲二人身后不远处的院门轻唤一声,随即行礼道:“见过姨娘奶奶。”
三姨娘。
商晚茗站起来,转身时不动声色地将景晏藏在了身后,开始面对这群远亲中最难缠的一位。
三姨娘是商家原主母的亲妹妹,被疼惜得厉害。
而商明礼爱屋及乌,在原主母离世之后,也对这三姨娘几番关照。
可也就这样便罢了,偏偏三姨娘还是一个看商晚茗并不顺眼,还几次三番想找婚事把她嫁出去的麻烦亲戚。
商晚茗稍一行礼:“姨娘来了怎么不派人通报一声?”
三姨娘左看看右看看,眼珠子咕噜一下,随即捧起满面笑意:“哎呀,亲戚之间何须多行礼数?”
“姨娘呀就是要走了,想起还有些话没来得及交代你,”三姨娘远远做了一个“哎哟”的手势,要怪不怪的假意自责道,“早知道你在忙,姨娘就不来打扰了。”
商晚茗抬手试图挽留,却见三姨娘赶紧摆摆手:“没事没事,姨娘不打扰你了,你忙你的!”
“不必送啊!”
三姨娘自说自话地来,又自说自话地离开,留下商晚茗在原地满腹不解。
而三姨娘则是真的不带一点停留,转头就拜别商明礼回了归程马车。
马车上路,三姨娘拉着三姨夫,若有其事地晃了晃他的手。
“做什么?神神秘秘的。”三姨夫蹙眉道。
“你是不知道!”三姨娘郑重其事地强调了一下,又鬼鬼祟祟地半遮面,凑近三姨夫,“我早说这商晚茗不安分。”
就见她压低了声音,瞪大了眼,低声道:“方才我可亲眼见了,她在房中藏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