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以後不会躲了。」
「手机时刻保持畅通。」
「一定一定!嘿嘿!你放一万个心!」
男人走後,周考潍下了楼。
「你怎麽又来了?」
『啪』地一声,他合上摄像机。
「你怎麽会有这段录像?你监视何幸他爸?」
盛斯遇坦然道:「上次他在家中险些被闯进去的人殴打,我担心再出这样的事情,摄像机是以防万一,没想到刚好拍下这一段。」
「那又能怎麽样?」周考潍不解地问,「这段录像能证明什麽?证明我买的菜新不新鲜?」
盛斯遇轻轻转动水杯,盯着地面上阳光折射形成的影子。
缓缓开口:「难为你从一开始就见过这个人,却不记得他就是借给何永福高利贷的男人。」
周考潍一怔,仿佛深深陷入泥潭之中,一双手紧紧攥住他的双脚,猛地将他向下拉。
「接下来呢?」盛斯遇的脸沾染了外面极寒的冷风,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像屋檐下一条条尖锐带刺的冰柱。
「你告诉何幸这件事,带着他高高兴兴去投奔有钱的亲人,指望对方能为他赎身,让你们全身而退——然後,」他指了指自己,「落得一个比我还严重的下场?」
他起身,拒绝了张肆的搀扶,慢慢踱步走到周考潍面前,亲自将『冰柱』刺进他的身体。
「我自然不会救你。但何幸在那,我会过去,到时候他一定要求我救你。」
「运气好点,你们送去医院抢救。运气不好,你把他推到火坑里,一同上西天。」
盛斯遇摇摇头,感慨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说完,就吩咐小超把手机还给他。
「把你迫不及待说出口的真相告诉他吧。」
桌上放着何幸的一张照片,周考潍记得,这是三年前的冬天,他搞来了一台拍立得。
照片里的何幸戴着棕色熊耳朵帽子,身後是安城的冰灯。他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口袋里,歪着脑袋笑得灿烂。
那台拍立得拍下的第一张照片,竟然出现在这里。
红白相间格子相框,擦得乾乾净净。
这里难道是何幸和盛斯遇卧室吗?
如果是,那麽他大概不会想要这种解脱。
或许,牢笼上的这把锁,是他亲自挑选,亲自锁上的。
周考潍顿觉无力,他痛恨命运的捉弄,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成为笑话,每次都是在盛斯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