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遵旨。”青年漫不经心道。
仁宣帝摆摆手,“朕乏了,退朝吧。”
见状,下面的?官员也只好?俯地行?礼,左相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和其他?人齐道。
“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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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褚岁晚不忍看到秋露落寞的?表情,于是便让碧月在马车扮坐她,秋露以贴身侍女的?身份同行?。最后再用一辆马车,把她未出过京的?兄长放了进?去。
江浙一带气温相宜,极其适合养病,且神医邬徽据说最近就?在江浙。
褚岁晚打算去碰碰运气,说不定神医有法?子治她阿兄的?病。
两辆马车安静的?驶入人流,因着外表低调并没有引起百姓的?过多关注。车轮驶过西市,慢慢来到繁闹的?东市。
从西市出发去城门,得?经过东市和南市。此时外头人声鼎沸,似乎是有事发生,入耳的?褚岁晚稍微卷起帘,黑眸顺着声音望去。
装饰豪横的?茶铺,正站着一群官兵,对面的?茶铺老?板面红耳赤的?,好?像在和他?们争执着什么。
为首官兵摆摆手,手下人便把对方?拖到一旁,紧接着两张印着查封的?白条,大力地被贴在茶铺的?大门。
马车即将越过茶铺时,外围百姓的?窃窃私语,有几?句猝不及防间?涌入褚岁晚的?耳中。
“听说这茶铺背后的?东家可是那位,现在居然招来了大理?寺,看来真的?是大势已去。”
“哎哎,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生母可是盛宠不衰,说不定哪天,就?放出来了。”
“哼,依我之看,最好?就?是别翻身,这茶铺封的?也好?。”穿锦衣的?男子愤愤不平的?道:“我那日就
?点了一壶茶水,却足足要我一两银子,那茶叶还?是个次品,如?此坑骗百姓的?商铺,要来何用!”
他?是商户之子,那天他?不过是想去观摩一下这茶铺,看看能不能学?来一点这日进?斗金的?秘诀,可谁知只学?到了如?何坑骗压榨。
褚岁晚若有所思?的?放下车帘,坐于对面的?褚符叙轻声问了一句。
“阿晚在想什么?”
“没什么”,褚岁晚摇摇头,“只是刚刚看到外头有官兵查封了一间?茶铺,难免多想了一些。”
盛宠不衰,大势已去,这说的?是谁已经昭然欲揭。按道理说是不会殃及这经营已久的?茶铺,除非是有人拿出铁证去官府揭发,不然官府怎么也会顾及面子,不会来查封。
褚岁晚脑海闪过青年俊美的?面庞,但很?快又否定。应该不会是他?,不然拉踩意味太强,难免会惹来帝王不喜。
转念一想,褚岁晚肯定的?想法?又摇摇欲坠,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毕竟青年的?性格向来捉摸不透,心黑的?很?。
这一幕神色的?变化,清晰的?落入褚符叙眼中,他?眸光微闪,拿起茶盏品茗一口,没出声打断妹妹的?思?绪。
街道的?喧嚣愈渐减弱,褚岁晚和奚云祉约好在城门碰面,等到了褚岁晚心里却浮起疑惑,为何会有两辆马车。
靠在车外的青年看见她,勾唇招手,“子安,好?久不见。”
闻言的褚岁晚身体有霎时的僵硬,下意识看向自家兄长,果不其然瞧见兄长揶揄的?眼神。
除了尴尬青年的?称呼,脑海还?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日和兄长在车厢的?谈话。
那让她惊悚的?二字,盘旋在心头。
挥之不去。
褚岁晚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哈……殿下好?……”,刚想顺着对方?的?话,说到一半又感觉不妥,于是她正色纠正道:“殿下,昨日才见过。”
好?久不见是这么用的?吗。
奚云祉挑了挑眉,桃花眼眸光流转,褚岁晚顿时猛生出不好?的?预感,下一秒,果然。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
“噗——”
这时,褚岁晚后边的?马车传来笑声,里面的?碧月忙不迭捂住秋露的?嘴巴,眼睛瞪的?像一颗圆溜溜的?红枣。这看的?秋露又想笑,眼角沁出点点晶莹。
褚岁晚揉了揉眉尖,决定置之不理?,目光看向青年旁边的?马车,“殿下,这是……”
奚云祉抱臂侧头瞥了眼那辆马车,解释道:“南溪和玉光说想去江南玩,我就?带上了。”
这还?挺巧,褚岁晚微微一顿,“臣与殿下不谋而合,臣把舍妹也带上了,还?有臣的?师父。”
本来听前半句,奚云祉还?想说心有灵犀,可到后半句,他?脸上笑意却收敛稍许,扯了扯嘴角,注视着少年的?黑眸,“那一路可是热闹的?很?。”
褚岁晚不可置否,倒是车内的?玉光听到对话后眼睛发亮,纤长的?眼睫翕动不断,小心思?酝酿发酵。
隔坐的?南音也是难掩激动,时安哥哥的?“妹妹”也在,就?代表她又可以见到对方?女装的?模样了。
对方?的?师父也在,想必玉光要高兴坏了吧。南音余光看向隔坐的?少女,对方?眼尾上扬,红唇微勾,模样慵懒又餍足,像一只小猫,勾着尾巴摇动。
看来她不止高兴,还?有计划。
外面的?奚云祉在得?知少年和他?师父同乘一车时,心里愈发烦躁,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不断地扰乱着他?的?心情。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就?像是,他?幼时喂养的?一只流浪猫,本来和他?相伴亲密无间?,却在奚凌鹤拿出更好?更诱人的?食物后,再也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