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谢枕云指腹缓慢地摩挲他的衣襟,「所以才问指挥使。」
「若你想这身飞鱼服上有海棠花,倒是有一个法子。」萧风望意味不明道。
谢枕云歪了歪头,「什麽法子?」
一炷香後,他被男人平放在马场边缘供人休息的木椅上。
然後眼睁睁看着男人抽出绣春刀,将他衣摆下方的一朵海棠花给削了下来,继而将那块布料的一个角塞进了自己衣襟口,叠在外面的部分正好将衣襟上的花纹变成了海棠花。
这件衣裳他很喜欢,才穿了一次。
他也不是非要接近萧风望不可。
他为了目的接近过很多男人,但绝不会以委屈自己为代价。
尽管衣裳并不足以让他伤心。
「满意了?」萧风望收刀入鞘,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这般做法不似常人。
见人一言不发,他俯下身,还能闻到自己衣襟上残馀的海棠香,餍足地勾起唇角,「怎麽不说话?」
谢枕云缓缓抬头,露出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在男人怔愣之际,抬手甩了对方一耳光。
声音清脆响亮,巴掌鲜艳显眼。
身後跟上来的下属撞见这等场面,倒吸一口凉气。
谢枕云站起身,转身就走。
下属半晌没等到萧风望指示,见男人仍旧保持着被打的姿势,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
「看我做什麽?」萧风望回过头,顶着那个巴掌印,面无表情道,「送他回去。」
甚至语气都算不上冰冷,还很平静。
下属不敢迟疑,转身追上谢枕云。
「谢公子,你身子弱,从这里步行回京是会出人命的,我送你回去吧?正好这里有马车。」
谢枕云也不会真的自己走回去,停下步子,低声道:「多谢大人。」
「叫大人多见外,直接唤我陆节就好。」陆节笑了笑。
上了马车,谢枕云的声音低低从里面传出来,「陆大人,我是不是要死了?」
陆节此刻最佩服的人就是他,连忙道:「不会死的,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你们指挥使,不会把我再抓去诏狱麽?」谢枕云试探道。
「要是真抓你,刚刚就不会让我送你回去。」陆节顺便翻了个白眼,「我们指挥使报仇从不隔夜。」
「嗯……」谢枕云应了一声。
凭藉多年的审讯经验,陆节敏锐地察觉到不同寻常,「公子心情不好?方才可是发生了什麽?」
「我……我好不容易让大哥给我买了一件好看的衣裳,终於不用穿那件旧衣裳了……可是他用刀划破我的新衣裳,我又没有衣裳穿了。」隔着车帘,谢枕云不必装出什麽表情,双眸一片冷漠,声音却带着哭腔。
「他太过分了……」
陆节光听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就忍不住心疼,同时心里狠狠谴责了萧风望这个死人。
早就知道老大脑子有病,不曾想居然有病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