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在无形中倒计时的阵法。
「你方才说四个条件是?」
「启动媒介丶阵眼丶阵法因果……」
启动媒介和阵眼是破寻常阵术的套路,至於这个因果,陌尘衣推测,兴许是要追根溯源。
「以及——」
秋眠顿了顿,「以及法则的破绽。」
「破绽?」陌尘衣皱眉。
「对,法则伴随一个境界而生,其力虽强,却有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存在。」
「什麽?」
「无法独立存在。」
秋眠伸出手,风从指缝中滑过。
「这个阵再真实,也一定有什麽与发源地的法则相违背的地方。」他指节一敲桌面,「破译因果,粉碎媒介与阵眼,找到那个破绽,就能出去。」
半晌没人讲话。
秋眠眨了眨眼,问道:「你们这麽看我干嘛?」
「阿眠啊。」花冬表情复杂,「阿眠以前是什麽门派的老大吗?」
秋眠听了哑然失笑。
他便道:「我以前是个大魔头哦。」
「怎麽可能!」花冬知道他在逗自己,抹乾了脸颊的泪水,站起身深呼一口气,感慨道:「今儿真的太波澜壮阔了啊。」
身上的凉意渐散了,花冬眯眼迎上了正午的日光,又转过头,轻声对秋眠说:「阿眠,谢谢你。」
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於大多人而言等同於天崩地裂。
可花冬并不这麽觉得,她从前本就一无所有,现在只想自己拥有什麽。
修士们并未把她隔开,哪怕来日彼此他们离开阵法,终将离散,她也不觉得遗憾。
她还要再平复下心情,便回了屋。
剩那二人仍在院中。
陌尘衣收回目光,道:「这丫头心态很可以。」
「我多少能理解一点儿。」
秋眠起身踱步到一株辛夷木前,斑驳的影洒他满身,明明暗暗,犹如点墨。
「与其去想过去未来,不如只专注这一刻。」
陌尘衣不语,片刻後忽而道:「你多大了?」
花丫头的感觉并无错处,但不全面。
眼前的少年偶尔的气场与见地思路确实十分老成,如曾统领千千万万人。
但同时陌尘衣又觉得,有时他仿佛真的像是一个孩子。
明明是多麽向上的话,听来却多是怅然,而他自言是夺舍死人,必然自己也已经身死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