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已撞见,岂有不猎杀之的道理。
萧河以手势告知,身后的扈从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四散开来形成包围圈。
萧河与赫连凛压低脚步,慢慢逼近,在那头雄鹿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停下。
猎物却并没有察觉异样,仍旧低头悠闲的吃着草来。
赫连凛此时已取来弓箭,对准猎物的脖子。
此雄鹿强壮,一箭未必能将其射杀。
倘若受了惊吓,一时恐惧胡乱冲撞之下,其头上尖角顶死人的也不是没有过。
是以保险起见,一箭毙之最好。
然而就在赫连凛松手之间,忽闻前方传来声响,那雄鹿受其惊吓,竟往右偏了些。
那一箭射偏,只中其胸前。
雄鹿却因此痛苦嘶鸣,受惊乱窜。
萧河面容一沉,抽出长刀追去。
没想到又一箭破空而来,射中雄鹿后腿,随后数十箭齐发,活生生将其射死在地。
萧河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赫连凛也在其身后三两步距离停下。
站在他们面前的一众人等,便这般映入眼帘。
为首之人身穿瑞兽纹绛软缎大氅,脚踩绣金腾云靴,神态不是一般的居高桀骜。
时寻夜的身形高的有些逼人,面容与其父更为相似,下颌线的线条凌厉,鼻梁高挺,一双眼眸深邃锐利,正上下打量着不巧撞上的萧河与赫连凛。
在他身后除了一众随从之外,四皇子时钊寒与七皇子时允钰也在。
时钊寒神色冷淡,目光却在萧河身后稍稍停留。
时允钰倒有不小的吃惊,这里已经是没有了标旗的西北林。
萧河与赫连凛身边只带了个随从,就敢越界狩猎,胆子真是不小。
时寻夜嗤笑一声,从身侧侍卫手中抽出刀来,逼近两步。
“这不是萧家五郎吗,什么时候和咱们世子殿下走的这般近了?”
此时萧河也已冷静下来,面色如常道:
“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和几位殿下碰上了。”
时寻夜瞥了他一眼,笑的颇为邪气。
“巧吗?本宫寻鹿至此,倒是让一个塔莫来的庶子抢了先,不过也罢…”
他冲萧河微微挑眉,讥讽道:
“本宫还能跟个不懂礼数的粗鄙之人计较吗?”
此话一出,萧河的脸色微变。
不用脑袋想,他也知道时寻夜敢带着手下这般肆无忌惮的闯进西北林,无非是想猎鹿回去邀功。
势必要在天武帝跟前,强压三皇子时文州一头。
原本只要时寻夜客气些,这头鹿让就让了。
然而时寻夜的嚣张不是强夺一头鹿那么简单,他拿走你的东西回头往你脸上甩一巴掌,还要你笑脸相迎。
他话虽只针对赫连凛一人,实际上却也在暗自告诫萧河,身为世家子理应避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