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天武帝看出端倪,萧河一教就是一下午。
写完之后,两人皆是大汗淋漓,好似打了一仗的累人。
时钊寒虽心里怵的慌,但见萧河书案之上铺开了宣纸,提笔勾画,一个人物便跃然纸上,并未做卷。
他来了兴致,便走到跟前问道:
“这画的什么人?”
萧河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
“闲来无事,随便画画。”
时钊寒不知他还有这等本事,脸上是明晃晃的仰慕之情。
萧河瞧见了也当没瞧见,即是有意引导,便是要把戏做足。
失忆过后的时钊寒,心思敏锐,若是有意让他接触旁人,恐怕不行。
他如今也祛了四五次毒,但失忆的毛病并没有因祛毒而有所改善。
倘若两个月过去,时钊寒也仍旧想不起来,他们也必须要回凌天都。
而他身为皇嗣,难道也能一直躲在宫中不出门吗?
一直避而不见,并未长久之计。
萧河被他的话就此点醒,只能以此法子,来教他认人。
因心中想着许多事,萧河画着画着,竟也不知自己在画谁了。
等他停笔一看,纸上所勾勒出的人物出尘之姿,紧抿薄唇,手持长剑,衣袂飘然,眉眼之间尽显淡漠。
不知不觉中,他竟画了从前的时钊寒,不免心中一紧。
“这人…为何看着有些熟悉?”
时钊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略有失神的萧河瞬间被拉了回来,稳住心绪道:
“因为这就是你。”
听到这话,时钊寒有些惊讶。
“我?”
他将画纸拿起,仔细端详了半天,这才心有不甘的说道:
“你这画的像我,也不像我。”
“为何?”
时钊寒将画纸还给他,蹙起眉:
“我从来没有这般对你冷过脸,你为何要这样画?”
萧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怎得这事还是他的错了?
“这是以前的你,现在的你没有这样对过我,我当然知道。”
这般说过之后,时钊寒的脸色有所缓和,但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讨厌以前的我,那你也讨厌现在的我吗?”
萧河一愣,他竟真的没办法对着现在的时钊寒说出”讨厌”二字,只能换种说法道:
“你迟早有一日会恢复记忆的,你也不能一直都是钊钊。”
听到他这般说,时钊寒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明白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萧河为何要如此讨厌自己。
难道他真的做了天大的错事吗?
“如果我恢复记忆之后,也还是钊钊呢?”
时钊寒抬起头,浅色的双眸倒影着萧河白皙的脸,神情认真而严肃。
“你还会讨厌我吗?”
萧河沉默良久,只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