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湄也难得不?似之前殷勤亲密,而是一反常态的沉默。】
【“姐姐……”良久,她?的声音响起,似乎是踌躇,语速格外慢,“我……我并?非有意。”】
【她?说的是那把药匕的事情——幻境中两人灵魂分离,回?到身?体时她?手中却多了?一把凶器,排除掉自己,那么是谁动的手便很显然了?。】
【“唔,那么,是为什么呢?”姚珍珍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当时拿起它,是想要刺向谁呢?我吗?”】
【“不?!不?是的!姐姐,我当然不?会想要伤害你!”】
昏暗病室内,床铺上躺着的女子眉心微微拧起,仿佛陷入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境中。
无?须去听她?说什么,只要感受一下内府中因主人情绪激动而产生的灵力震荡,便可知晓白郁湄此刻没有说谎,那么她?就不?是想要伤害自己……
【“不?是我,那就是鸣臻了?。”姚珍珍心中暗叹一口气。】
【“……”这一次,白郁湄依然是沉默,但这更像是无?可推脱的默认。】
真是奇也怪哉,姚珍珍心想。
在她?看?来燕鸣臻简直是从上到下每根头发丝都完美?——容貌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待人接物也极真诚谦和,与?这样一个出身?高贵却性格极好的大美?人相处,很难不?身?心舒畅。
可不?知为何,无?论前世今生,好像她?身?边的亲朋密友,一个个的都不?怎么待见这位三殿下……
难道是因为优秀之人总有所相似,所以会同类互斥吗?她?不?由得陷入一阵迷思。
【“白姑娘,你对鸣臻的敌意从秘境就很明显了?……”姚珍珍此刻倒是真的有些疑惑,“他是在哪里得罪了?姑娘吗?若是如此,我替他向你致歉,若你需要其他补偿,我也可以……”】
【“不?是的!”内府中,白郁湄忽然加大了?音量,几乎是喊着打断了?姚珍珍话语。】
【“姐姐……我……”白郁湄好像也被自己忽然的爆发吓了?一跳,开口的话语不?由得嗫嚅起来,好在姚珍珍此刻很有耐心,只静静等着她?说完。】
【“我只是觉得三殿下……他、他品行低劣!他配不?上姐姐!”磕磕绊绊地说完了?最后?一句,她?的情绪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语气逐渐激愤起来,“姐姐!你可知如今南陆到处在传他薄情寡性之事?他与?那姚淼淼,向来行止便过?从甚密,寡廉鲜耻,弄得流言纷纷!世人都道你为负心人所伤怀而远走洛萍!”】
【“更况且,姐姐,你……离开了?整整七年?,他可有过?一丝一毫为你伤怀消损之意?若非,”她?的话忽然卡了?一下,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若非此次巧合让你能重回?人间,他恐怕早已移情他人,哪还记得你曾经为他做了?什么呢!”】
【“如今姐姐一朝还魂,他便又贴上来献媚邀宠,丝毫脸面也不?要,姐姐,你被他那张美?人皮所蒙骗,却不?知这皮囊下是怎样的腌臜心思!我实在是……”】
姚珍珍已经被她?一连串车轱辘般的真情流露之语给镇住了?。
……这白姑娘平时看?着沉默寡言,外表也是柔弱可人,却不?想是如此性烈如火嫉恶如仇的性情中人,她?心想。
她?忽然想起对方之前提过?给陆哲下情蛊一事,不?由心内叹息。
或许……正是因为曾在男女情爱中受过?患得患失的伤,白郁湄才会对她?与?燕鸣臻之间的纠葛如此介怀?
姚珍珍想通了?其中关?节,有心为她?开解一二,但看?对方言辞激烈,体内灵脉都随着她?的情绪起伏而震荡不?已。姚珍珍斟酌半响,还是选了?个最不?容易刺激到她?的切入口。
【“呃……白姑娘,”她?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所以你当时提及仰慕淼淼,想单独见她?一面,不?会也是为了?……?”】
【“……是!”白郁湄咬着牙回?答,语气依然是愤懑不?平的,“她?本是姐姐身?边最亲密之人,却做出如此横刀夺爱的无耻之事,我就是要当面问问她?,可曾为此感到亏心?!”】
姚珍珍在心中抬手扶住了额头。
这种?感觉,好熟悉……她忍不住开始回忆。
嘶,怎么感觉她?最开始和燕鸣臻定下婚约时,淼淼好像就是这样一番愤懑的来找她?抱怨的?
被姚淼淼各种?撒泼痴缠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在心头打了?个寒颤,深刻觉得不?能放纵自己身?边再来第二个姚淼淼了?。
【“白姑娘,”姚珍珍的语气郑重了?许多,“借用?你的身?体一事,我非常感谢,也愿意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回?报。但是……”】
【“……与?三殿下之事终究是我个人的私事,与?姑娘终究不?相干,我不?希望你为这种?……呃,私情,去伤害其他人,”姚珍珍一边说,一边放松了?自己神魂,让它沉入内府中,一只手温和而不?容置疑地搭上了?白郁湄躁动的神魂,“如果你觉得不?适,我可向你保证,绝不?会用?你的身?体,与?他有任何逾矩之举,好吗?”】
她?的话语温和而有力,灵体幻化的手掌在白郁湄的肩头安抚般地拍了?拍。
肩头传来的触感格外温柔,一下就将白郁湄炸了?毛的神魂揉成了?一个顺驯的光团。
【“是……我尽量。”她?语气仄仄地做出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