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微眯起眼睛:「知道啊,你小时候她总来找你玩,我很羡慕她。她能和你光明正大的接触玩乐,有时候玩累了,你会让她睡在你的床上。那是我求不来的。」
铃铛摸了摸鼻子,自觉找错了话题。
可她和许平之间到底是没有多少可说的。
这条路不长,很快就进了村。
许平没从家门口过,她带着铃铛走了村尾那条路。
雨越下越大,村里也没有多少人出来,奶奶们看天不对早就各回各家了。
铃铛馀光扫过磨盘,却瞥见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影。
她也说不清究竟是不是一个人,隔着密密的雨帘,只能看见磨盘下一个坐着的人形轮廓。
黑点下是大块的白,距离太远,铃铛又是近视,看得很模糊。
「别看。」许平收紧了揽住铃铛腰的手,轻声提醒她。
「那是……什麽?」铃铛也意识到不对劲,无意识的,她朝着许平这边凑了凑。
一个人怎麽可能在这麽大的雨里还坐在磨盘下呢,他又不是傻子。
除非——
他不是人。
这想法冒出的瞬间铃铛的身体立刻瑟缩一下,她尽量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可眼光还是不自觉地朝磨盘那儿扫。
那是她的必经之路,越是靠近,看见的越是清楚。
黑的是头,白的是衬衫……是个女人。
「说了别看,小铃铛,你也不想夜里被她找上吧。」
许平叹息一声,和铃铛换了个身位。
这下,铃铛心里的安全回升了些,她再好奇眼光也不会扫到那个「人」了。
虽然走近时还是能看见大半身体,但好在许平的伞压低了些,拿伞的手有意挡着铃铛的视线,她只看见一条垂在白衬衫下的黑辫子。
「铃铛?铃铛!」
可突然,一声嘶哑的叫喊从磨盘下传了过来。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蹿上天灵盖。
她……在喊自己?
第一声是试探,第二声却是实打实的想要叫住铃铛。
她是谁?为什麽知道铃铛的小名,又为什麽,要叫住她?
铃铛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声音。
会不会是……鬼喊魂?
她下意识攥紧了许平的手臂,甚至都没心思去细想许平和磨盘下叫住她的鬼有什麽分别。
「……走,快走。」近乎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点声音,铃铛本就苍白的脸色已经变成惨白,她浑身瘫软,不得不紧挨着许平,才不至於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