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走到一座石门前,侍卫长对着江曜微微躬了躬身,然后便在江曜的注视下,将手放在了那石门花纹最繁复的地方,缓缓注入灵力。
隆隆的机械声声响起,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漆黑一片的内室。
“就是这里了,您请。”侍卫长笑着,正欲领着江曜进入其中,却见少年突然转过身,斜睨过来一眼,
“等会。”
“小爷我一个人进去便可,你在外面守着便是。”他吩咐道。
“唉,您说了算,您说了算。”那侍卫长点头哈腰道,但江曜手上随即又闪过一阵白光,飞到了他身上。
“你就在这地方守着,哪里都不许去。”江曜皱着眉头盯着他,侍卫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那暖白色的灵光限制住了行动。
这小兔崽子还挺阴。
侍卫长在心中暗骂一句,但脸上依旧堆着笑:“哎呦,您看你这说的。没有您的吩咐,小人哪敢去其他地方啊。”
江曜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知道不能在这地方耽搁太久,又想着反正自己已经用灵力将其束缚,总不会出什么大事,便回过头,朝着那内室走去。
整座地宫的光线都十分昏暗,而那祭台的内室更甚,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好在江曜的视力也早非过去能比,即使没有光亮,他也能大概将那室内的景物看清。
室内的空间不大,十分阴冷潮湿,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腐败的味道。里面也没什么陈设,只有石室中央有一个约莫一人长的凸起的石台,上面还似乎放了什么东西。
“师父,那地方就是祭台吗?”看着拿石台,江曜在心中问道。
“应该便是那里了。”玄师很快给了他回应。
闻言,江曜正欲抬脚朝着那方向走去,玄师的声音却再度在他心底响起,“等会,小家伙,先不要过去。”
玄师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莫名的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江曜极少听见他这种语气,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机关不成?”
一边说着,他也一边暗自握紧了寰息。
“并非机关,只是……”玄师顿了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也罢,这孟家的秘密恐怕也都在那祭台上了,你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看看的。”
“但是小家伙你得记着,无论待会你看到些什么,都不要太过冲动。”说着,玄师的声音消散在江曜心底,徒留江曜一人在原地疑惑。
第73章小爷我暴怒
只是,疑惑归疑惑,江曜看着房间中的那祭台,略微犹豫了一番,还是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然而越往祭台靠近,江曜便越觉得身上弥漫上一股凉意。
那凉意和北域本身的寒冷无关,与其说是体外的严寒,不如说那更像是精神上的,一种阴森感,让江曜汗毛竖起。
这祭台绝对有问题。还没走到祭台跟前,江曜便已经在心底下了结论。
只是,既然玄师没有将他阻拦到底,他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玄乎的预感就直接打退堂鼓。更何况,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从进入了这个地牢后,玄师便有些怪怪的,几度欲言又止,也不知究竟是为何。
一点一点靠近那祭台,江曜心中的不祥之感愈盛,而当他真正走到那祭台跟前,看清眼前的情况后,他更仿佛被重锤击打了一下似的,浑身一个激灵,大脑嗡的一声,陷入了呆滞。
那祭台上,正静静地躺着一具人骨。
那人骨看上去十分新鲜,连着败坏掉的血肉,并非遗留已久的枯骨,上面甚至还裹着一层薄薄的人皮,但已经高度腐烂,让人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能依稀看出应该是位女子。
那不成样子的尸首虽然烂掉了,但却并没有散发出腐败的味道,反而萦绕着异香,越是靠近香味越重,而尽管室内昏暗无比,但江曜也能依稀分辨出,那骨头竟然是赤红色的,甚至还闪着微光,靠近一看便觉得十分的显眼。
“这……这是什么……”深吸一口气,江曜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骇然,就连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这个姑娘,她,她不会就是那些……”
他没敢说下去,只是眼前闪过之前见过的一张张骷髅般的脸。
侍卫长说过,待到那些所谓的圣子圣女到达一阶大圆满,便会被带来这祭台,而眼前这具尸骨,即使他再傻,也不难猜到她来自何处。
这便是祭品,也是那些被掳走豢养的“圣子圣女”的最终归宿。
江曜的呼吸在不觉间粗重了起来,握着寰息剑柄的手指关节也有些泛白。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绝望蓦然从心底升起,甚至连眼中都多了几分血色。
“圣渊教……”下意识地呢喃出罪魁祸首的名字,江曜寰息一扬,正欲强行破开这地牢,但突然,祭台处却传来一阵莫名的牵引力,顷刻间便将他的灵力吸收殆尽。
下一秒,机械的轰鸣声响起,围绕着祭台的地面裂开了道口子,不知什么材质的栅栏飞快地从地下探出,一瞬间便四四方方地将江曜包围在了其中。
与此同时,巨大的金属碰撞的声响炸开再江曜耳畔,抬起头,江曜却发现字体头顶也已经被一块金属板所笼罩,金属板的边缘和栅栏相合,形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笼子,将江曜关在了其中。
“哈哈哈哈,小友,这才一个时辰不见,怎就生的如此狼狈?”轰鸣声散去,一阵熟悉的调笑声响起。江曜眉头微皱,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孟家家主孟宏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石室内,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略微感知了一下,那些人的修为都至少有二阶,恐怕便是这孟家的长老门客。
“那不也是托了家主您的福吗?”江曜讽笑了一声,目光直直地盯向孟宏远的方向,“看来小爷我也算是有几分本事,竟能让孟家倾巢而出。”
他倒也不急着脱困,极度的愤怒现在竟然让他平添了几分冷静。他倒是真的想要看看,这个孟家和圣渊教又到底在搞些什么幺蛾子。
“小友,听孟某一句劝,小友如此天资,入我圣渊教岂不是锦上添花?又何必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白白葬送了这大好年华。”孟宏远倒也不恼,只是轻笑着朝着江曜拱了拱手,
“以小友的能耐,入了我圣渊教自然平步青云,甚至可能得见圣主,侍奉其左右,到时候老夫见到小友都得尊上一句先生,小友何乐而不为呢?”
孟宏远还在对着江曜循循善诱,江曜却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孟家主这话说的,倒像是这圣渊教是什么宝地似的。”他轻轻叹了口气,
“倒也不必再妖言惑众,小爷我呢,虽然也不说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和你们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同流合污。”
江曜的话让孟宏远一下子变了脸色。故作而出的和蔼消失殆尽,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同流合污?小友还真是清高自傲,颇有侠士风骨啊。”
“那老夫倒想要看看,你这风骨能维持到几时?”狞笑一声,孟宏远大手一挥,一股有些暴虐的灵力倾泻而出,直直的朝着江曜席卷而去。而在笼中的江曜正欲躲开,却又见那灵力直直绕过了自己,投入了身后的祭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