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个很凶很凶的糟老头子。啊,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咱们赶紧走吧。”江月白说着,便准备把江曜往院子外面拉。
但是江曜却反握住了她的手。
“江子墨他们在哪。”他问道,语气平静,但微微皱起了眉头。
“刚刚还在会客厅……等等,江曜哥哥你想干嘛?”江月白下意识地回答,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抓住了江曜的手,“江曜哥哥你别做傻事啊!大哥应该还能拦着他们一会,你先别急着过去……”
“傻丫头。”江曜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冲着小姑娘露出一个笑容,“你江曜哥哥可没有让别人替自己担责任的习惯。”
说罢,还没等小姑娘反应过来,他便运转起灵力,飞速地朝着会客厅的方向赶去。
“江曜哥哥!”回过神的小姑娘赶紧朝着江曜的方向追去,奈何江曜用灵力加持过的速度哪是她一个还未觉醒的小女孩能赶得上的。仅仅是追了几步,她便不得不停下来,看着前方已经消失了人影的江曜,咬着下唇,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
江曜将也知道自己抛下小姑娘的行为不太地道,单形势所迫,只能先在心里给她道了声歉,然后便急匆匆地朝着会客厅赶去。
而临近会客厅,还未正式进门,江曜便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们江家,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那是一个江曜非常陌生的,沙哑苍老的声音。
“子墨侄儿,你也别倔了,跟谭先生服个软,再把江曜侄儿叫出来道个歉,赔个礼,这事也就过了,何必闹大呢,搞得大家都不好做。”紧接着,是江文安劝诱的声音。
“抱歉,前辈。江家自有自己的待客之道。”面对着二人的不依不饶,江子墨的声音却依旧不卑不亢,“只是对于无取闹之徒,我们也向来不会手软。”
“好一个无取闹。”那苍老的声音笑了起来,“江少族长,老夫是念在徒儿的份上,才给你几分面子。你可休要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啊。”
“到底是谁得寸进尺啊?”听到这,江曜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直接一脚踏进那会客厅,“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骑能到我江家头上来撒野了不成?事都是我干的,您又何必对我的兄长苦苦相逼。”
玄师突然不在,他本来就烦躁不已,又恰逢江霄的师父来闹事,自然给不了他好脸色。
他一进屋,室内的三双眼睛便齐刷刷地向他看来。
“黄口小儿,年纪不大,口气到是不小。”看见来人。江霄的师父,那位名为谭元的四阶上品炼器师冷笑一声,打量江曜几眼,“就是你,在比试里伤了我的徒儿?”
“那是他自作自受。”江曜也丝毫不让地上前一步,“若非他想偷袭我,又怎么可能被我伤到。您是他的师父,又何必非要趟这浑水。”
“正是因为我是那小子的师父,徒弟都被欺负了,我这做师父的再不出面,那岂不是有些可笑?”谭元趾高气扬地笑道,
“毕竟,我可不像某些不入流的,连自己的徒弟都教不好,不懂礼数也就罢了,就连比试,也只是靠着些歪门邪道和下作手段才能取胜。”
江曜和江霄的灵力差了整整一阶,他自然不会认为江曜能打赢江霄靠的是自己的力量。更何况,他之前也探望过江霄,那样的伤势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一阶灵士能够造成的。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怀疑到了江曜的那位神秘师父——玄师身上。
“唉,谭先生您消消气,要在这荧烛大陆上立脚,总归还是要靠自身实力的。江曜这小子靠着不入流的手段赢了这一次,但终究上不了台面,也不必刻意去深究。”江文安也在一旁附和道。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一直看着江曜,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痕迹。
“哦,那我也算是懂了。”然而,江曜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恼怒,只是嘴角的笑容忽地带了点嘲讽的味道,
“前辈和我那堂兄不愧是师徒啊,这脸都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谓是一脉相承。”他直接略过江文安,转而朝着谭元拱了拱手,
“俗话说得好,名师出高徒。事到如今,晚辈终于明白,我那堂兄究竟是怎么变成如今这般不成器的样子了。”
“你……”江曜气人的本事和他那妖怪般的修炼天赋差不,此话一出,刚刚还能勉强抑制住怒火的谭元一下子黑了脸。
“竖子竟敢如此无礼。”他周身的气势逐渐强盛了起来,“小小年纪不学好,既然你师父不管,我今天就替你那师父好好教导教导你,何为尊敬长辈。”
雄厚的灵力波动从他身上蔓延,比数日之前更为可怕的压迫力陡然升起,江子墨脸色一变,正欲挡到江曜的身前,但突然间,那压力又骤然消失不见。
而站在原地的江曜却似乎看到,刚刚那一瞬间,似乎有一缕朱红色的火焰飞快地闪过。
他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哟呵,不好意思,老夫的徒儿,可用不着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耳熟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听到那声音的刹那,江曜惊喜地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道艳红色的身影。
玄师又戴上了面具,化装成了那副和蔼老头的模样,大摇大摆地从会客厅的大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小家伙,难不成太久不见,已经不认得老夫了?”他的语调中是江曜再熟悉不过的戏谑。
“师父!”但是这回,江曜却觉得这调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亲切。
困扰他一早上的焦虑终于消失不见,不由自主地小跑到玄师身前,江曜几乎要压抑不住内心汹涌的感情,差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其实若是身边没这么多人盯着,他说不准还会真的这样干。
“傻小子,这么激动干什么。”玄师的本音在他的识海响起。江曜抬起头,却看见玄师那双狭长的凤眼正盯着自己,做过伪装的苍老脸庞上也满是笑意。
布满皱纹的手轻轻地揉了揉江曜的脑袋,玄师上前一步,将少年护在了自己身后。
“刚才是那位道友说要替老夫管教徒儿的?”虽然如此说着,但玄师的目光却精准锁定在了江霄的师父身上。
“是我。”谭元到是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打量了玄师两眼,语气中带着轻蔑,“你就是那小子的师父?”
“没错。不知道友有何见教。”玄师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
“见教?你怎么不问问你那徒弟有何指教。”一拍桌子,谭元的脸黑的和江曜的灵喾有的一拼,“打伤了我的徒儿,还在这里强词夺,我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廉耻之人。”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玄师捋了捋胡子,脸上笑容不改,“可是老夫怎么听说,是高足先偷袭了我那小徒弟,这才触发了老夫留下的护身符,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呢?”
“老夫给我那小徒弟留下的护身符,非致命的攻击是不会触发的,而触发之后的威力,约莫能与四阶巅峰甚至是五阶强者的一击威力相当。”
“道友不会真的以为,仅仅靠着我那小徒弟自己,能将一个二阶巅峰的灵士伤成那样吧。”他脸上的微笑中隐隐多出了一丝嘲弄的意味。
这下,江霄的师父不说话了。
“要我说,真要算起来,你那徒弟的伤也该怪在老夫的身上。道友若是真的想要替徒弟出气,不如直接来找老夫,欺负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又算什么本事。”玄师微微眯起了眼,脸上绽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神轻轻落在对面的谭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