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下倒是江曜愣住了。不会吧,江霄那瘪三打了他这回还不够,不会还去江子墨那把他之前的事情说出来了吧?
毕竟除了他自己及江霄和他的狗腿子,应该没人再知道江霄和他的那些破事才对了啊。
他那一脸微愣的模样江子墨看在眼里,心下倒也明白了。
“再有下次,告诉我。”江子墨冷淡的声音响起,“寻衅滋事有违家规,我自会罚他。”
“不是,江子墨你……”
“你也一样。”还没等江曜诧异,江子墨却又接着开口,“若是触犯家规,一样挨罚。”
说罢,不等江曜再次开口,江子墨便松开那只扶在门框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人怎么回事?”悻悻地关上房门,江曜顺手将刚刚收到的药膏放在了桌上,然后整个人便往床上躺去。
“哦?看来那江子墨,似乎倒也不似小娃娃你说的那般不堪啊。”红影一闪,玄师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江曜的床沿。
“切,那是你没看到他关我禁闭时的样子。”江曜嘟囔着,自己也知道前几日他独自一人时咒骂江子墨的话全都被这人听了去。
“听那江霄说的话,似乎你与那江子墨的娘亲有些渊源?”
“什么渊源啊,明明是孽缘。”翻了个白眼,江曜抱怨道。
“江荣那死老头子风流成性,江子墨他娘还怀着月白的时候他就把我领了回来。”
“据说江子墨他娘底子不好,江荣本身也不怎么她,而且还把我带了回来。她大闹一场后有了心病,身子越来越差,生下月白后就撒手人寰了。”
“江子墨总觉得是我害得他娘犯病,一直看我不顺眼,久而久之就……喂臭老头你干嘛!”江曜说着说着,坐在床头的玄师却突然伸手朝他嘴边一探,紧接着还没等江曜反应过来就已经将什么东西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咳咳咳……臭老头你给我吃了什么?”江曜捏着嗓子一阵咳嗽,但没想到那东西入口即化,他只能感觉一阵清凉自自己的嗓子蔓延而下,继而是五脏六腑,然后是四肢百骸。
那凉凉的药力似乎极为有效,不过片刻,江曜便感觉刚刚还让他痛得直不起身子的背伤好了不少。
“放心,不是害你的东西,老夫可是立了心魔誓的。”那老者倒是依旧悠哉悠哉地坐着,仿佛他刚刚什么也没有做,“继续讲。”
“臭老头你下次能不能先说一声?”感受着那缓缓蔓延着的药力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治愈自己的伤,江曜也意识到玄师并没有在害自己,索性也不去计较,只是抱怨了一句。
“后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江子墨他看不起我,讨厌我,我也看不上他,就这样。”
“只是那江子墨自己也不想想,又不是我想被这样生下来,又不是我娘逼着他爹去找她。”
“那你娘……”
“我娘?”江曜仰起脑袋看了玄师一眼,“我娘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之前一直不喜欢她。”
“她会打我,骂我,还整天跟我抱怨,数落我的不是。”江曜低着头拽着自己的被子。
“但是她养我。”
“她天天跟我抱怨,但她还是在养我。”江曜的声音变得有些小,他干脆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壁,正对着玄师的背影,头垂着。
“她为了我多接了好多好多客。她年纪大了,又生过孩子,客人不喜欢她,她就只能多接,接那些不怎么好,会打她骂她,其他姑娘不愿意接的客人。”
“她生了我之后身体本来就不好。”
“有时候我都在想,她打我骂我都该的。”
“结果后来她草席一卷人就走了,我连她埋在哪都不知道。”吸了吸鼻子,江曜伸手抹了把脸。
“哎呀不说她了,烦死了。”少年的声音高了起来,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动了动身子,有些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喂,老头儿,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啊?这么厉害。”江曜的声音还有些瓮声瓮气的,强行转换着话题。
“没事时吃着玩的糖豆而已。”玄师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怎么,还想要?”
“去去去,我才不稀罕。”江曜一听就知道那老头子又在调侃自己。
玄师笑而不语。江曜见状,撇了撇嘴,倒也没再说什么。
“喂,老头,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超过江霄啊。”沉默半晌,江曜突然开口道。
“就凭你?”看了江曜一眼,玄师笑道,“下辈子吧。”
本以为那小孩会像往常一样直接反驳自己,却没想到半天都没听到回音。
“嘛,也是。”躺在床上的少年喃喃道,“我就一灵喾是乌凤雀的废物,这辈子能不能修炼到二阶都不一定。”
“那家伙还是个炼器师呢,我怕是连自己的本命灵武都找不到。”自嘲地笑了一声,江曜看着坐在床头凝视自己的玄师,“别盯着我看啦,老头,想笑就笑吧。”
“真这么难过啊。”
“废话。那瘪三一看见我就骂我娘……”他突然住了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靠,我好像知道江子墨那狗东西干嘛老关我禁闭了。”想起每次跟江子墨起口角时自己说的那些话,江曜突然有些汗颜。
听着江曜的嘟囔,玄师轻轻勾了勾嘴角。他伸出手薅了一把江曜被睡乱的头发,迎着小家伙的瞪视轻声开口:“好了别多想,好好修炼你的。”
“大不了等你到了一阶,你的本命灵武我给你包了。”身着红衣的老者轻笑道。
“得了吧你又诓我。”翻了个白眼,江曜可不打算相信玄师的话。
“没诓你,真的。”玄师倒是不慌不忙。
“你这臭老头子说的话我可一句都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