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这些年他活得像只宠物的下场。
於是他梗着脖子,在陆景湛的环抱中,第三次说出这句话:「我要分开。」
他说完甚至忍不住轻声问:「陆景湛,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麽提分开吗?」
可惜盛怒的陆景湛不会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摔门的巨响。
江言被陆景湛下令严格看守了,门外总站着两个高大严肃的保镖,在他出门时紧紧跟在身後,在外面待得太晚会被强制带回家。
可陆景湛自那天起却一次也没回来过,花边新闻倒是没断。
他与各色男女的亲密偷拍照成了江言了解他的唯一渠道。
说来,江言跟在陆景湛身边三年,狗仔们却一张也没拍到过,不知道是嫌他不够上相懒得发出来还是业务能力差劲至此。
出了门反而没有在房间里自由,江言渐渐就不常出门了,相机里的照片也没怎麽增加过。
某个潮湿的雨天,江言窝在客厅一角的榻榻米上,身侧就是万米高楼的雨景,他安静翻看着书柜上随手拿的一本书,时间在玻璃上的雨珠里缓缓滑下去。
手机在脚边的地毯上震动,江言拿起来,是庄平安打来的电话。
庄平安说:「怎麽这麽久不见你出来找我,不在A市了?」
他问得随便,隔着电话还能听见那边淅淅沥沥的雨声。
江言都能想像到,他现在肯定是翘腿坐在他小出租屋的小阳台上,悠哉望着雨中胡乱生长的枝丫和电线。
总之不会像自己一样受限。
江言低下头抠地毯上的毛:「在A市,我可能……」
庄平安知道他的性子,这是又碰到把握不定的难事了,直起身子问:「怎麽了?」
江言沉默了会儿,说:「我要分手了。」
庄平安不知道江言和陆景湛的真实关系,只知道江言处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多有钱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不好奇这些。
江言在朋友面前很少提自己对象,但庄平安看得出来江言有多喜欢对方。
江言不是个分享欲旺盛的人,但跟朋友出去玩时,看到好看的云要拍给对象,蝴蝶要拍,公园的蚂蚁搬家也拍。去年他对象过生日,江言做了一本纯手工的书,庄平安瞥到过一眼,很厚一本,里面满满都是照片,打开还会自动放音乐。
他知道江言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在心里挣扎难受过的结果。
庄平安说:「那我们等你回来,大家再一起玩。」
「好,」江言笑了下,「应该很快了。」
陆景湛是在大概一周後回来的,又是个深夜。
江言在客厅的榻榻米上看书看睡着了,头靠在窗边,地毯上摆着个橘黄的落地灯,把他米色的睡衣照得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