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穿过他的耳膜直达大脑,分贝很低,但连禾却听得一清二楚。
闻人鸢看着连禾僵住的步伐,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让他产生了幻视。他慢条斯地走过来,拧开强力胶盖子之前还凑到连禾颈边闻了闻。
跟其他血奴不一样,连禾就像一盘点缀着草莓的精致小蛋糕,外形和味道都是顶级的。
只可惜,这么美味的食物,他却无法享用。
闻人鸢遗憾地摇了摇头,正准备弯腰故技重施,突然,一个手刀砍在了他的头顶,虽然不重,但也成功地终止了他的动作。
连禾又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一脸嫌弃:“你发什么神经?当我看不见?”
闻人鸢:???
怎么回事,他的特殊能力失效了?
跟你同去
那阵尖锐却不刺耳的蜂鸣在连禾一个手刀砍在闻人鸢头上的瞬间戛然而止,连禾看着近在咫尺的闻人鸢,皱眉后退了几步。
闻人鸢缓慢地直起身子,目光落在连禾身边的肃眠身上,突然绽开一个了然的笑容:“原来如此,你的小伙伴真是给了我不少惊喜啊,连禾。”
肃眠被他探究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舒服,他下意识蹙了蹙眉。不等他开口说话,闻人鸢就率先移开了视线:“算了,今天就当我输吧,我不追你们了,你们走吧。”
这家伙难得这么好说话。连禾狐疑地拽着肃眠后退了几步,见闻人鸢确实没有逼近的意思,连禾这才放心地离开这里。
闻人鸢刚才的反应很奇怪,看他的行为举止,似乎是又一次使用了特殊能力,但不知为何,这次的特殊能力却失效了。他看肃眠的眼神也很奇怪,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却好像又畏手畏脚。莫非能力失效就是因为肃眠在他身边?可方桐的人偶现身的那次,他们依旧被林诗然的特殊能力蒙在了鼓里。
肃眠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连禾转向肃眠:“在想什么?”
“嗯?”肃眠回过神来。
“啊,那个……我总觉得那只血族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怎么个怪法?”连禾心中腹诽,果然连肃眠都发觉了闻人鸢的不对劲。
“就是……”肃眠歪着头思考片刻。
“他好像……在回避跟我对视。”
看到他的一瞬间,肃眠很确信他在闻人鸢的眸子中看到了偌大的惊喜,尽管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掩饰住了,但依旧没能逃过肃眠的眼睛。
那种眼神,就好像是信徒看到自己崇拜的神明出现在眼前一般,狂热又令人不寒而战。
连禾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肃眠的耳垂,引得肃眠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这只小血族身上也藏着不少的秘密,只可惜他自己好像一点儿也不知道。知情的人又一个两个精得要命,就好比闻人鸢,他就算知情,也无法从他那里掏出更多消息。
“没什么,你之前说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连禾收回了手,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做。
肃眠揉着耳垂,小声嘟囔一句:“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什么?”
“没什么!”肃眠一个激灵站直了,正色道。
“我参加南叔的葬礼时,他的一个随从跟我传达了一些东西,我想你们应该需要这些情报。”
“哦?”连禾来了兴趣。
“说来听听。”
“更多的事他也不知道,他只是听南叔偶尔念叨过。”肃眠清了清嗓子。
“他说,血族正在密谋的事,跟古陨教有关。”
这个教的名字连禾有幸听说过,源于o国,短短几年就席卷全球,成了新教的杰出代表。夏米尔上次去o国时拿到的那枚装在玻璃瓶里的新奇小花就是这个教会的产物。
夜间的血猎基地总是相对冷清,轮休的血猎都回了自己的住所,偌大的别墅里不过堪堪几个人。
夏米尔被连禾从睡梦中吵醒,头发炸成了鸟窝的形状,睡衣裹在身上乱糟糟的,看上去起床气很重的样子。
这家伙最近好像失眠很严重,好几次连禾起夜时都能看到他的房间亮着灯。只不过这次事关紧急,他也没功夫搭夏米尔到底睡得好不好了。
听了肃眠带回来的新情报,夏米尔上下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瓶子。瓶中的小花颜色已经暗淡了不少,摇晃起来也不会再有红色的微尘上下浮动。他打了个哈欠,闭眼又睁开,强打精神道:“看样子我猜对了。”
“你当时跑到o国去旅游,就是发现古陨教有点问题?”连禾问。
“对。”夏米尔点头,眼睛下浮着一层重重的黛色,说话也有点找不准重点。
“他们突然风靡起来,真的很可疑……估计这小花也没什么用,我听当地人说这东西能实现人的愿望,可我带回来这么久,也没见得它让我一夜暴富。”
说完,他不满地瞥了肃眠和连禾一眼,埋怨道:“我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你们就来搅合。”
连禾没搭他,又问肃眠道:“南居岑的随从还透露了什么吗?”
肃眠摇头:“古陨教现在风靡全球,里面的人鱼龙混杂,他曾经试着去探听过里面的消息,可什么都没打听到。”
夏米尔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闭着眼歪在沙发上说:“我记得咱们辖区内就有古陨教的教堂,等明天我就打发人过去调查,现在让我睡觉吧,祖宗们。”
“明天?”连禾说。
“那我也……”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的震动声就打断了他。连禾低头一看,是李萱发来的消息。
李萱这次的休假格外长,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她本应在半个月前返回98区,可她说遇到了突发事件,实在走不开,夏米尔就又给她延长了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