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瘫坐在椅子里,脸上苍白一片。
她匆匆起身朝内间走去,背对女儿时眼泪倏然落下。
她一儿一女,儿子被她娘家人打了,女儿被她娘家人赶了。
她没用,没护好他俩,也不敢回王家给他们讨回公道。
王氏咬破下唇,生生把那口泪咽下去。
“你是个大人了,有些事要学着自己去做主了,拿不定主意再来问我。”
她强撑着掩盖自己的失败。
缓了缓,语气如常的说道:“明天带你去其他书院看看。”
夜色如黑色巨爪般从东方降临,黑天下,侯府像一个静悄悄的大棺材。
大黄猫窝在樊璃枕边,抬起眼皮看向胡床椅。
谢遇捏着眉心坐在椅上。
他的尸骨在他离开棺材时粉碎得彻彻底底,碎裂时把那根绊住他神志的弦也崩断了。
他现在是用当初对付那五十万魏军的毅力来克制自己,克制那股对皮肤和温热血液的渴求。
此时,久久未能满足的味觉像疯魔的瘾君子一样撕扯着他的咽喉,喉咙干涩到发痒发疼。
渴。
痒。
鼓胀。
野火一样的欲望在心口灼烧泛滥,要把那层铜墙铁壁的理智灼穿。
这比吞了掺了蜜的毒药还恐怖,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再熬下去,会对樊璃做些什么。
谢遇蓦然起身,上床。
他把樊璃抱在怀中咬下去时,大黄猫火烧屁股的把两只小猫赶走。
这猫臭着脸跳下床:“以后注意点,别在小孩面前发qg!”
三三仰脸望着大猫:“他只是咬樊璃啊,这很色么?”
大猫:“少问!”
三三不理解,回头瞥见谢遇把少年紧扣怀中,舌尖带起一丝丝血迹一路往下咬去。
被困在梦里的少年蹙紧眉头,喉间发出一声忍痛的闷哼。
三三好奇的看着他们。
大猫一爪子拍过来:“还不走!”
抱着少年的厉鬼坐在黑暗中,血色双眸微抬着盯向门口大猫:“关门。”
大猫怒叱一声,一把抓上门:“烦死了!”
门重重合上。
谢遇撕开少年衣衫。
不疼——
失去理智的亡灵朝少年压去时,指腹冷不丁碰到对方心口上的玉坠,他猝然刹住。
双唇之间的距离薄如纸页,谢遇怔忪间就停顿在这微寸之外。
可即使没有再进一步彻底吻上对方,属于樊璃的温度却已经刻在他唇上,温软,绵密,带着一股浅草气息。
这些东西烙在谢遇唇上,他感觉自己离疯不远了,闭上眼时他僵硬的拉开距离。
离得够远,于是樊璃整个伤痕累累的身体就落入他眼底,满身咬痕刺目、密集,都是他施加上去的。
那眼角小痣旁边滑出一颗泪珠,梦里的人刚刚遭遇了一场浩劫,仓皇的躲在暗角里,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双臂,静默间瘦削的肩膀颤了一下,才知道他是躲在那里偷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