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麽说呢……怎麽问都有点不礼貌。
「请问你是狗吗?」要怎麽润色才能不像在骂人。
有了!
柳似云捏住郎澈的一只手腕,翻过他的手掌,没找到特别之处。
难道是认错了?
郎澈不明所以,任人摆布。
他对柳似云的感情虽然不如对佘初白深厚,但也可以排得上实至名归的第二。
压根就不认识几个人。
柳似云微微蹙眉,心里七上八下,翻开郎澈的另一只手。
就是这个!
手掌靠上,食指与中指的交界处,有一块稍浅於肤色的心形胎记。
小狗肉垫上的也就是这种东西吧?想当初也是柳似云第一个发现的。
柳似云又抬起头盯着郎澈的脸看,这下很容易就能与狗的面目对应重合,大彻大悟地「啊」了一声。
郎澈後知後觉地缩回手,摸摸脖子,一言不发,转身跑了。
柳似云没有追上去,而是回到车上,趴在方向盘上冥思。
手机响了一声,佘初白发消息说他还有点事,毛毛状态很好,叫她先自己回去。
柳似云呆滞地望着天边浮云,过了五分钟,在手机上义愤填膺地敲下:
「你是人吗你!竟然还让自己的狗出去送外卖,是不是哪天还要他去厨房给你做四菜一汤!」
几乎是秒回。但只有六个点。
「……」佘初白哑口无言。
一连被两人点破狼人的真实身份,他也自暴自弃,放弃挣扎了。
又想,也不是没做过,但那味道真是狗都不吃。
郎澈到了佘初白指定的接头地点,三人做贼似的鬼鬼祟祟,明面上是给狗做检查,却听不见什麽确切动静。
从病房抱一只病恹恹的狗进来,再抱回去关好,如此循环往复。
一直到夕阳西沉,明明只是动动嘴皮子沟通翻译,郎澈却渐渐失去精气神,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恍恍惚惚站不稳,往佘初白身上靠。
「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了。」沈依察觉异常,及时叫停。
佘初白一只手揽着郎澈,目光灼灼地说:「给他抽个血吧,CT我下次再带他来拍。」
「行。」沈依利索地将针尖扎入郎澈的肘部静脉,三管鲜红的血液缓缓流进注射器。
她没有按照往常习惯贴上标签贴纸,而是悄悄藏进桌子底下。
目送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离开,一直到深夜,沈依仍然对着电脑屏幕敲敲打打,完善病历。
待到医院里其他人都走空了,她猫着腰来到前台,在抽屉里翻出检验实验室的钥匙,将藏在袖管里的三管血带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