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吗?」佘初白将小狗塞回环保袋,扭着两条带子打了个牢固的结,使它无法挣出。
啾——挡不住冒出个毛茸茸的脑袋,黑不溜秋的眼珠不明所以地转啊转。
顶着这阵委屈无辜的丶略带控诉意味的视线,佘初白的午饭吃得更香了,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下午,量房回来的柳似云惊喜地扑到佘初白的工位前。她抱起小狗,爱不释手地摸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与佘初白对话:「对了,它叫什麽名字?」
佘初白:「还没取。你有什麽好建议吗?」
不对,他又没有要养,只是暂时收留。佘初白感觉自己被夺舍了。
柳似云托着狗举起来,前前後後端详了一圈说:「黑得好纯哦,一根杂毛都没有,要不然就叫小黑?或者煤球?」
也太烂大街了。佘初白不予评价。
柳似云又喃喃自语:「好小哦,这么小的狗正规犬舍都不会卖的,绝对都还没满月。是什麽品种的,还是中华田园犬?」
「你都看不出来,我就更摸不着门道了。」佘初白耸耸肩。
「那是公的还是母的,你肯定也不知道吧?」
佘初白点头。
柳似云把狗翻了个面,正对着肚皮底下摸了一会儿,做出判断:「是女孩子哦。」
佘初白把握时机委婉道:「女孩子就不好叫什么小黑煤球的了吧。」
「是哦,那你想叫什麽?」
「杰西卡。」佘初白脱口而出。
在他还没转行之前,还待在GG公司的时候,合作的十个女生里就得有一个叫这名。佘初白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好听,好记,好念,不像他当时的boss——thia,时常rectify他咬舌音没发对,push他要多多practice。
那真是一段噩梦般的经历。
「你看杰西卡手上有爱心哎,好萌。」柳似云的语气像发现了新大陆,又像是哄小孩玩,「噗噗,发射爱心光波。」
佘初白凑过脑袋看,小狗右前掌上有一颗小小的白色斑点,一个残缺的圆,硬要说也能与爱心沾点边。
这个形状……佘初白不由得一怔,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悄悄摊开手掌看了一眼。他的左手心,也有一块不太显眼的深色胎记,与狗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是什麽诡异的巧合。
「杰西卡,你是什麽狗呢……」柳似云捏着小狗的两只前爪,逗弄着搓来搓去,「拉布拉多吗,但看耳朵又不像,是德牧吗……」
佘初白垂下手掌,决定略过这桩令人不快的巧合不谈,自然而然地问:「德牧有纯黑的吗?」
「那当然,少见多怪了吧,萨摩耶都有纯黑的。」
佘初白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奇地去搜黑色萨摩耶长什麽样,在看到确凿照片後,不再质疑柳似云的说辞。又去搜了纯黑德牧的照片,左滑右滑,重复与眼前这张小狗脸做比较。
最後,两人一致同意,比起憨态可掬的萨摩耶,杰西卡更像是英姿飒爽的黑德牧。
於是,在这个晴空万里的下午,两人琢磨了没两分钟就一拍脑袋,草率地拍板定案,杰西卡是一只纯黑色的母德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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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率:竟然是零耶
第4章重赏之下必有匹夫
奶狗长得飞快,仅仅过去两周,耳朵就立了起来,原本瘦瘦小小的身材,也鼓成了一个300ml小瓶装的可乐。尾巴则像小辣椒一样,挂在屁股後头晃悠晃悠。
单纯的喝奶已经无法满足营养需求,在柳似云的推荐下,佘初白购入了一款精品幼犬狗粮,没牙咬不动,就倒进奶里泡软一些。
但这狗很挑食,瞧不上他买的狗粮,一口也不肯屈就。佘初白也不惯着,不闻不问,反正饿的也不是他。
硬生生僵持过了两天,弹尽粮绝的小狗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一头扎进狗粮盆里,吭哧吭哧。
吃完犹嫌不够,还跑到佘初白脚边,眼巴巴地咬着他的裤腿。
佘初白心情愉悦,吹着口哨,赏了它半个鸡蛋黄。
杰西卡是公司里的明星。
来看它丶逗它的同事,有时会把佘初白挤得根本无法靠近自己的工位。甚至还有不是一层楼的同事,专门跑来拍两张照,简直就像是闪光灯咔嚓不停的明星发布会。
佘初白思维发散开来,要是哪天他精神压力大到没法工作了,就辞职,带着狗上街乞讨,说不定也能凑合度日。
从现在开始训练杰西卡一些杂技表演,例如:坐下丶握手丶起立丶装死丶跳火圈(他知道最後一步跨得有点大了),应该还不算太晚。
但狗带来的麻烦也不少。
杰西卡身为一只狗,没有人类眼中的阶级观念,总是没轻没重地去招惹位高权重的「总经理」,也许是将它当成了罕见的四肢爬行的同类。
狗鼻子灵敏,善於追踪,无论橘猫怎麽躲,都难逃魔掌。隐蔽的角落里不时就会传来两种动物哈气斗狠的声音。
开着飞机耳的橘猫神态戒备,尾巴高高竖起像天线,挥动着前爪驱赶。而杰西卡同样虎视眈眈,紧盯着橘猫不放,伏低身体做出战斗的预备姿势。
大小也算个领导,得罪不起,佘初白赶紧把狗抱回来,拴在桌子底下。
会议室内,设计总监一页一页切着PPT,介绍项目:「这个酒店老板就喜欢欧式古典风,一定要在天花板上搞幅壁画,你们看看有办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