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切的声音都变成了电波声,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懊悔,自责,痛苦。
警察的话一遍遍地回荡在陆平舟的耳朵中,使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三个字——
陆,子,安。
他的额角青筋暴起,愤怒的脸扭曲成一团,眼睛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死死瞪着虚无的前方。
警察还没有说完,他就突然扭头朝电梯厅跑去。
下了楼,正好南乔和伍子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和迎面而来的陆平舟擦肩而过。
“小陆哥你去哪?”伍子喊出声,可是已经完全陷入愤怒的陆平舟压根听不见任何声音,几步就消失在了大门口。
已经从崩溃边缘渐渐恢复过来的南乔内心突然升起强烈的不安,虽然刚刚和陆平舟产生矛盾,但是以他对陆平舟的了解,一般他露出这种表情,就很有可能要干些不计后果的事。
陆平舟首先回了蛋糕店,这里还维持案发的原状,依旧一片狼藉,南秦被侵犯的景象就像电影一样在他眼里循环播放,即使他压根没有在场,也能幻想得到那样的场景有多令人窒息。
他直接奔进了后厨操起一把水果刀插在兜里往外走,可是没走两步就被跟过来的南乔拦住了去路。
“你要干嘛去?”
“你别管,这是我陆家的事。”
“连刀都带了,你真的不怕坐牢吗?”
“就算是坐牢我他妈都要宰了他!这狗日的畜生!”
陆平舟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句话,他的脸色涨红,俨然失去了神智。
南乔死死的咬住牙关,尽管他的愤怒没有比陆平舟小多少,但是却比他更智。
他将大门死死地挡住,朝着陆平舟怒吼:“你不再是混子了,就这样杀了他,一命抵一命值得吗?躺在医院的是我的亲姐姐,按论我比你更痛恨那种人渣,就算是要杀也该是我去!”
陆平舟脑子一片混乱,他的眼眸黑得纯粹,带着深不见底的戾气:“是我的错,你打我打得对,如果我下午没有离开,陆子安就不可能得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杀了他!”
他摸着口袋里的刀,一把推开挡住他的南乔往外走,可是再一次被南乔扯住手臂狠狠地撞在墙上。
南乔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有的只有愤怒:“陆平舟!我确实恨你,恨你没有保护好我的姐姐,但是……我更恨你没有保护好自己!”
陆平舟身体突然僵硬,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这人,没有反应过来这些话的意思。
蛋糕店很黑,安静得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黑暗中他感觉到南乔颤抖的手,仿佛压抑着强烈列的冲动。
“你这个混蛋,高傲又臭屁,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优点,我每次看见你都烦的要命,做事粗糙,还总觉得自己是雷厉风行,你在我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话很难听,可是陆平舟听得出对方的语气很柔和。
“可是我就是脑子坏了,偏偏喜欢上你这个混蛋,舍不得你受伤,舍不得你落魄,舍不得你丢掉自尊一次又一次地低头来迁就我。”
“所以,我现在也是一样,舍不得你坐牢。”
说到最后,他仿佛泄了力,手轻轻搭在陆平舟的肩膀上,不再以一个钳制的姿势。
“南医生……”
南乔捂住了他的嘴,不想他说任何话,鼻子很酸,仿佛要再一次变成那副脆弱的样子。
“陆平舟,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始终站在一起吧。”
突然到访
陆家庄园内,几只鸟雀立在枝头,自顾自的舔舐着身上柔顺的羽毛,景象一派祥和。
陆潇洋坐在花园内的休闲椅上,阴沉沉的表情让在一旁站了很久的陆子安一句话都不敢说。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了身,突然回首狠狠地给了陆子安一拳,将人打得脸都歪到了一旁。
“废物东西!”
声音惊扰了树枝上的鸟雀,纷纷扇动翅膀飞走了。
陆潇洋冷冰冰地盯着一声不吭的陆子安,只觉得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干出这么荒唐的事?你知不知道公司现在正在大力发展的阶段,如果南家那两个孩子起诉你,事件在网络上发酵,不仅你会去坐牢,连公司都会受到影响。”
陆子安很慌张,他没有想到那个南秦发生这种事竟然真的敢报警,他以为贞洁对一个女的来说这么重要,对方一定不敢这么做。
可是他忽略了南秦的性格,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
“爸爸!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之前睡过的女人都不敢报警的,我求求你,你帮帮我,我不想去坐牢!”
陆潇愤怒地骂:“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窝囊玩意儿,你知不知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我怎么救你?”
陆子安闻言顿时脸色苍白,赶紧拉住陆潇洋的手哀求:“你有办法的,你当初不也犯过错吗?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你把南秦妈妈都逼死了,他们还不是对你束手无策,现在我只是走了你的老路,你不可以不管我啊爸爸!”
陆潇洋手指颤了颤,这些话强迫他脑子里出现一些封锁了很久的回忆,包括那个和南乔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的女人。
缠绵,深爱,痛苦,毁灭,四个字完美地总结了他曾经的那段感情。
他仿佛呆滞了一般,盯着空中飞翔的鸟雀喃喃自语:“我至少……深爱过她,可是你……只是看上她的外貌而已,你比我更畜生。”
陆子安疯狂摇头:“不……不是的,我也很喜欢她,我追求她很久了,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都不肯屈服,我那天也是喝多了,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