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
景言之惊疑,他一个睡了13年的透明人,母亲逝世,父亲不,没有任何牵挂,怎会有情缘。
住持大师耐人寻味的笑笑:“万物因果,自有定数。”
随后起身离开了后堂,由他自己深思。
景言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宕到了谷底。
下山。
从他醒来就没想过,一个不被期待的人,一无所知的人,下山能做什么呢。
沉睡那几年的梦,终究是梦,现实里他只不过被放逐了而已。
要说论起复仇,倒也没什么必要。
他只不过是累了而已,在这山上,有亲近的人,心疼他的人,为何要下山用这残破的身体,去碍人眼。
当年景家把他留在这里的时候,放了一笔钱,养他到死没问题。
可,他总得为碧山寺的人想想。
晚风习习,景言之听着厨房里静语的吵闹声,无谓的呵斥声,静安的安抚声。
到底是他自私了。
死倒不可怕,可不能无缘无故的死在碧山寺,徒留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
碧山寺可以荒凉,但碧山寺不能死人,还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也好,死在山下吧。
葬在花海里。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人给他葬花。
一个无名之人,没有利益可图的人。
……
又过了一个月,10月底了,天气微凉。
上个月还得躲着太阳,如今却需要阳光的照耀。
一如平常的吃完早餐,做完复健,景言之站在庙外的山峰上,眺望远方。
眼睛的迷茫越来越深。
他该去哪里,他的远方又在何处。
“咳咳咳……”
过去一个月,他的身体越来越虚了,这也是住持大师让他早点下山的原由。
营养治疗跟不上,靠着山里的那些药材,根本养不回来。
没有足够好的条件,个冬天,他就只能躺在床上度过。
一个年限已久的红布条随风飘扬,景言之控制不住的伸手想抓住它。
然而,却是一场空。
“哎哎哎……”
好不容易再再一次爬上来的周聿,入眼就看到一身白衣往下跳的场景,下意识的就叫唤出声。
按来说在他面前死的人不说上千,也有成百,他从来就不是个善人。
可刚刚看着那个要随风而逝的身影,心脏刹那升在了半空。
“冷静点啊,要死等我们走了你再死。”
景言之听到声音回头,又看到了那个周身环绕着冷意的男人。
又见面了啊……
他微点头,转过眼神看向周聿,嘴角微扬:“谢谢,我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