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陶举人分开之后,没什么心思逛庙会了,在各处寻她父亲文徵元,早点归家,书肆还能开门做生意,她的刺绣也要接着绣。
她在各个茶室寻人,找了好久皆不见父亲,她只好回银杏树下等人,原路折返时,途径一间大茶室,该茶室比其他茶室大很多,窗户和门上的雕饰也奢华很多,多半是庙内道士们用来招待贵客的。
文昔雀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快步而行,想尽快通过此茶室,经过房门时,门蓦然打开,她被吓了一跳,人还没缓过来,就被一只大手拉住,拖入了室内。
那只手的力道不容抗拒,文昔雀当下就急着,慌得想大喊,又被身后之人堵住了嘴。
“唔唔唔……”
她用尽全身力气反抗,禁锢她的手臂纹丝不动,还游刃有余地欣赏着她挣扎的模样。
文昔雀逃脱无望,回头去看清歹人面容,再寻机会获救。
一转头,又是那双冷漠阴鸷的眼。
“又见面了,贱女人。”
凌昱珩咬牙切齿地低语着。
他在骂她,他又在骂她,这个人曾经是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文昔雀心口一揪一揪地疼,放弃他已是万般辛苦了,他对她的仇视更是伤口上撒盐,让本就难以愈合的伤口滋生了腐肉,痛入骨髓。
她被捂着嘴说不出话,费力地摇着头,希望他能放开她。
“想说话?”
“嗯嗯。”
凌昱珩放下捂着她嘴唇的手,将人禁锢在怀里的右手却丝毫没有松懈。
文昔雀有了说话的机会,她不愿意再被他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待了,她解释往事道:“当年是情势所逼,我不得已屈服于权势的威压,靖安侯府的一千两……似位了揪你出……”
话说了一半,她的双颊被人捏住,模糊了她说出口的字句。
“该死的,你还有脸跟本将军提什么一千两。”
一千两?他当初为了她而放弃的地位名利和富贵,一千两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她一开始接受他,恐怕也只是为了什么狗屁的靖安侯世子的身份。
凌昱珩额角一突一突地跳动着,整个人处在盛怒的边缘。
“把本将军玩弄地团团转,现在害怕本将军的报复,想安安稳稳地当举人夫人,所以口舌如簧地说服本将军放下往日旧怨?贱女人,本将军告诉你,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
说完,凌昱珩低头,狠狠咬住了文昔雀的后颈。
他不是他
“疼……好疼……”
文昔雀痛呼出声,她不是在装可怜,而是凌昱珩咬得凶狠,利齿刺入皮肤,如同野兽叼住了猎物,随时准备拆吞入腹。
后颈处痛意是那样明显,大抵是出血了。
文昔雀委屈极了,这要是在四年前,她不小心破了皮,她的凌郎都会心疼得不行。
她呼痛的呜咽声里带上哭腔,背后之人松了口,揽在她腰间的铁臂又多用上一分力道,她无奈贴近了他,被他身上那股霸道的沉香笼罩着。
“这就疼了?我在边疆好几次都差点死了,也没觉得多疼,不过你运气非常不好,本将军还是活着回来了。”
他贴在她的脖颈处说话,温热的气息洒在被他咬伤的地方,又痛又麻又躲不掉。
她动弹不得,被他箍在怀里,这种被人掌控,被辖制的姿势令她很不安,她和他贴得太近了,她听得到他心跳的声音,感受得到他相比四年前更加健壮的体魄。
可是他不是四年前的他
,他恨她,他的盔甲不再护着她,他的利刃指向了她,她就像待宰的羊羔,被凶悍的野狼按下爪下,颤颤地发着抖。
当他的右手下滑,把玩住她腰间绯色丝绦时,文昔雀身体僵硬了起来,他这是要做什么?他怎么能有此种举动?他把她当做什么了?
她气息不稳地哑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当年之事真的有苦衷的,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所以,请将军冷静下来,好吗?”
不要这样吓她,也不要如此欺负她,她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但至少不要破坏她心里那个令她无比珍视的凌郎的形象。
凌昱珩听到她说出口的话,剑眉紧皱,越觉刺耳,他有一下没有下地揪着怀中人腰间的绯色丝绦,嘲讽意味十足地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将军不冷静了?本将军很冷静,再冷静不过了,所以这笔账,越算,本将军越亏。”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身上染上了他的痕迹,畅快于她又怕又俱的神色,就该这样,像她这样可恶的女人,不配笑的开心,不配被爱,不配幸福,她得为她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对他摇尾乞怜。
“因为你,我丢了世子之位,与家族反目,结果直到如今,本将军都没有尝过你的滋味,你说说,本将军亏不亏?”
天之骄子到人人可欺,他忍着,他受着,他没有抱怨过,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在那时候抛弃了他。
他为了她抛弃一切,到头来她却弃他如敝履。
这笔账,还有得算。
文昔雀闻言,心下骇然,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他压在了茶室的软塌之下。
她是真的怕了,一个劲地往后躲,然力气悬殊太过巨大,她的抗拒在他眼里不过是逗趣一般的存在,他单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一把就将她拉到了身下。
腰际的丝绦被他粗鲁地扯走,衣裳顿时宽宽松松地挂在身上,逃不掉了,她逃不掉了,梦魇只会加深,不会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