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季蕴摇头,叹了一声。
“那娘子今日早些休息罢,不过再休息前先晚膳才是。”云儿闻言弯了弯眼角,笑着说道。
“你这么说,我才发觉自己饿了。”季蕴收回视线,微微一笑道。
“那娘子您还不快些随奴婢进去?”云儿瞥了季蕴一眼,笑道。
“进屋罢。”季蕴心情烦乱,她平复了一下心绪,淡淡地笑道。
思虑少年游(五)
用完晚膳之后,季蕴则是洗漱一番后,便回了卧房。
屋内的烛光照在了她的脸庞上,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季蕴披着一件薄衫,坐在灯下看书。
烛光明灭之间,可她却总是无法专心下来,当她试图静下心来去看时,纸页上的字就会莫名其妙地化作曹殊温润的面容。
她唬了一跳,不由得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眨了眨双眼后,再次低头看去,只见纸页上则是恢复成了字迹,哪里还有曹殊的影子。
季蕴顿时松了一口气,见天色不早,便决定上榻休息。
她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步履盈盈地走至疏窗旁时,却发觉外头不知何时落起了小雨,清风裹挟着轻薄的雨丝,是不是地飘进了屋内。
现下季蕴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无心赏雨,便伸手阖上疏窗。
她走至床榻旁,将灯吹灭之后,躺了上去。
这时,外头的雨声渐大。
季蕴阖目躺在床榻上,正欲睡去时,但听闻雨声淅沥,像是在不停地敲打着她的心。
她峨眉轻蹙,忍不住地辗转反侧起来,又倏然思及曹殊今日的一番话,便猛地睁开双眼。
周遭一片黝黑,季蕴叹了一声,在沉寂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自然知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可当时她心中慌成一团乱,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季蕴与曹殊自幼相识,过去他是季梧的未婚夫,她从不敢痴心妄想,只把他当成了兄长来看待。
三年一别,二人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重逢后,季蕴发觉昔年光风霁月的曹家三郎竟沦落至卖书度日。
她曾不止一次地去偷偷瞧他,见他每日不辞辛苦地替人抄书,还要将书摊的书籍一一摆出来。
季蕴心生不忍,便想要接济曹殊几分,未料此举却惹恼了他,曹家虽落魄,但他骨子里的尊严还在。
直到唐柱大闹奚亭书院,趁乱之中他拿起匕首妄图刺伤她,是曹殊忽然出现替她挡下。
她当时都吓坏了,生怕曹殊会出事,也许是从那时开始,她与他的感情有了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