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外套穿上。”
他的语气本就自带严肃,经寒风一吹,有些发冷。
陶栀子站在原地,摇摇头,“看着挺贵的,我不确定会不会像羊毛一样沾水变形,还是算了吧,停车场也不远。”
其实?挺远的,最?近的电梯也要经过半个庭院,毕竟七号公馆是建筑群,且外面下着雨。
江述月看着她,像是对她的逻辑早已习惯,没有像以前一样感?到意?外。
一个会为了捡一条手串而跳下三米深的泳池的人?,说出什么似乎都不是令人?意?外。
江述月的眼神沉寂下来,说:“如果你都不重视自己,又怎么指望别人?重视你?”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并不喜欢长篇大论,但是这情景又让他不得不继续开口:
“如果第一次给你外套,你不穿,第二次给你,还是一样的结果,那?他人?会认为你不愿意?添麻烦,还是认为……你不需要?”
最?后这句反问,让陶栀子的内心摇晃了一下。
她拧过头,看向江述月,一滴雨恰好飘落到她的眼睛里,让那?睡眠不足的双眼,眼眶又添了些红气。
江述月说的这些,她从没有仔细想过。
她过去会想尽办法不给人?添麻烦,因为那?是她在长期的集体生活中?培养的本能?,谁都争相想当那?个最?乖巧最?不让人?费心的孩子。
守规矩的孩子,被好心人?领养的可能?性会更大。
生活一步步将她驯化,让她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不用讨好他人?,那?她又是谁。
她从未知道自己是谁……
夹着雨水的风又掀起一阵,她默默将手中?雨伞放下,将手臂上被自己小心保护的外套的抖开,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件西装外套,如同江述月所有的衣服一样,按照他的身形量身定做,肩头那?里有
些发空,因为他的双肩比自己宽阔很多?。
袖长也长过手臂,这让她如果将手露出袖口拿伞,就不得不令那?袖口出现褶皱。
褶皱其实?在好料子上不容易轻易出现,但是她穿得格外爱惜。
她穿着江述月的外套,再看向他侧脸的时候,仿佛窥见了世界那?不可思议的角落。
江述月的神情不会轻易露出赞同或是满意?,至少这个举动能?让他眼底的肃杀没那?么强烈。
她像是做错了事情孩子,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步走。
江述月一路的沉默,反而让她心里有些发慌,脑海里不断去回想他刚才说的话。
“述月……”
她小声唤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