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消息流通,又心思敏锐,只要有一人大肆购买粮食便会察觉出异样,继而前仆后继赶往益州卖粮。
后他又让无迹前往益州附近各州散播消息,说梁知府愿意高价收粮,有无迹顺手“牵”来的府衙凭证,总会有胆色大的商人们愿意没有定金也要搬运粮食卖给益州。
甚至那些被贪污的赈济粮,也会趁机潜入其中,伪装成商粮进入益州。
在谢承泽的计划中,只要等益州第二次洪水散去,各地商户便会带着大规模的粮车到达益州,届时益州粮食充盈过剩,市场供大于求,虚高的粮价就会被迫下压,只要粮价恢复如常,那么饥荒问题就可以获得充分的解决。
继而,吃饱肚子的人力便可以投入到复杂宏大的江堤重建之中。
他这棋局下得好好的,偏偏这时对方破罐子破摔,不要脸地将棋罐里的黑子尽数砸在了他的棋盘上,搅乱了他的布局,让他全盘尽毁!
一旦这些粮车来时凑巧碰上了城外饥饿的难民,谢承泽简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怎么办?该怎么办?”
谢承泽收起折扇,不停地敲着脑门,在地上走来走去,刚刚所谓说的心中早已有了计策,不过是安抚梁知府的谎言,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万难民啊……
江都县……能容得下来吗?
想到什么,谢承泽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要不……这样?
循规蹈矩沈大人,笑面老虎谢承泽
沈渊很头疼。
这一局,确实为杀局,沈渊一人分身乏术,以各县难民们的脚程,在他们到达江都县后,他最多能劝回两个县城的难民返城。
就在沈渊忙得焦头烂额时,谢承泽鬼鬼祟祟地躲在走廊木柱后,朝着脚步匆匆的沈渊挥了挥小手。
沈渊本想视若不见,结果谢承泽又吹起了京城纨绔们时常爱吹的流氓哨,“娇滴滴”地喊道,“沈郎~过来嘛~”
沈渊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加不想搭他,但想起那日谢承泽冷冰冰的话和失望透顶的眼神,他停下脚步攥了攥腰间的剑柄,最终还是转身朝他大步走去。
大事当前,还是不宜与谢承泽彻底闹翻。
“二皇子殿下有事快说,臣忙得很。”他语气低沉,又带着几丝被迫妥协的懊恼。
“咳咳,沈大人可想好应对那几万难民的对策了?”谢承泽轻咳一声,故作正经地问道。
“臣无能。”沈渊低着头垂着眸,双眉间都写满了记仇。
你不是说我无能吗?那我就无能给你看看。
“哎呀,我知道你无能,你不用特意提醒我。”谢承泽忍不住嘴贱道。
沈渊:……
沈渊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