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沈渊爽利干脆的应答,随即牵起谢承泽的手,带着他飞上高树的顶尖,遥遥望向涌入益州的内江河水。
再次踏上此地,两人已亲密无间,早无往日的各自八百个心眼子。
那是不可能的。
沈渊瞥了一眼地面,对着谢承泽悠然附耳道,“叫声爹,不然不带你下去。”
谢承泽:“……沈渊,不要得寸进尺!”
平日里叫他爹的次数还少么,非要在这种时候扳回一局?!
“开玩笑的。”沈渊低声一笑,搂着他的腰踮脚一跃,便是跨过无数葱绿树顶,融入山风,随浪潮奔涌方向而去。
而树下,朱小彪指着一分为二的岷江,对着荆泽满眼惊喜道,“荆泽,殿下真的做到了!我就知道,殿下一定可以的!”
荆泽望着滔滔江水,清冷无波的视线落在朱小彪身上,缓缓涟漪出几丝笑意。
“嗯,我们小朱大人想象出来的神话,实现了。”
“荆泽,你现在都是首辅了,不要叫我小朱大人!”
“好听。”
“哪里好听了!一个你、一个欧阳久,怎么都喜欢这么调侃我?”
“所以你更喜欢纪颂华那般唤你小朱兄?”
“……”总感觉你想问的不是这么表面的问题,“算了,随你怎么叫。”
“那……大人回去,可要搬入荆宅?”
“???”
话题为什么跳到这里了?
……
堰已成,益州召集学子收集堰名,国师大人跟着随了一个,最终敲定此堰名为——都江堰。
沈渊清算梁万达过往功绩与过失,最后让其贬官至岭南作潮州知府。
谢承泽问梁万达,“可怨本国师不出口替你求情?”
梁万达深深鞠躬,“国师大人教诲,早已深入臣心。臣知国师大人看重微臣,欲让微臣前往岭南,清瘴气、造梯田,再创天府奇迹。”
谢承泽笑了一声,“仅天府一项,梁大人便会留名史记。”
“那我梁万达,便笑纳天府岭南两项了!”
梁知府离开益州那日,万人空巷,百姓们前来城门口送行,为梁知府送上了一柄万民伞。
随着马车启动,两米的巨伞下五彩的布条随风飘起,宛若彩鹿踏空,密密麻麻地留下了百姓们的墨迹,用着另一种方式记录了梁万达为他们做出的福行。
他们深深鞠躬,目送着这位父母官的远行,望岭南经他之手,亦如天府。
建安八六年,干旱再袭,多地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