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药生尘都不回,看得出来药生尘不喜欢回人消息。
只要没有药生尘在旁边充当干扰器,金衔玉的头脑和眼力都可以正常发挥,他很快从简短的对话中找到了端倪,猜想被肯定,金衔玉关上手机,尝试站在药生尘的角度去思考。
药生尘会怎么对付一个人呢?
他会把自己率先摘出来,尽量保存自己的羽翼,挑动对方内部的矛盾……
金衔玉倏尔睁眼,午后的阳光热辣辣明晃晃,照出了不平的景观石上的每一点缝隙与凹痕。
金衔玉神色复杂,他坐了一会又给林秘书发消息:“不用在意那批人,远远盯着就好了。”
有些事情他做不到,他只能眼不见为净,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也未尝不可。
药生尘知道金衔玉要收拾金文,即使当天大喜大悲之下暂失忽略了他,后来也会想起来,但是金衔玉想要在他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所以安排的时候会避着他,药生尘也陪着他假装不知道。
只是不到一周的休假,金期实业和栖山医院都没有要找他们的大事,悠闲舒适的生活很快过去,他们又回了家投身工作,继续从前朝九晚五日三的生活。
生活规律,这样单纯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好像怎么也过不够。
暮夏、或许是初秋的某一天,老宅里突然传来消息说金昌运在钓鱼的时候被金文找到了,金文发疯捅了金昌运一刀。
作者有话说】
大家都想看什么番外呢?[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再见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好是一个周末,药生尘和金衔玉都在家,他们对视一眼,不需要多说,彼此在这件事里掺和了多少他们都心知肚明。
金衔玉也没有什么感觉,他不觉得大快人心也不觉得悲伤,他只是有点迷茫。
人生就像一条笔直的路,由生到死,谁都明明白白,但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从外界接收到的信息就一刻不停地改动着路的形状,金衔玉的路已经被扭曲的极其曲折了,几乎他走一步眼前都是绝路。
金昌运做事有自己的由,金夫人做事也有自己的由,他们每个人的由拿出来表面上看都很合。
比如金昌运只想过好日子,这难道有错吗?
金夫人只想要得到丈夫的爱,这难道有错吗?
都没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夹在中间的金衔玉却吃尽了苦头,他出生的时候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难道他就该被父亲忽视到底,被母亲尽情释放心中的戾气吗?
从小到大,金衔玉身边的每个人都有苦衷,就好像每个人只要过得苦就可以从药生尘的身上索取报偿,他听多了,经历的多了,日久天长也觉得所应当,所以他恨不起来。
可是苦难就是苦难,哪怕经过再多的矫饰仍然掩盖不了它的本质,深受其害的金衔玉也爱不起来。
就这样爱不爱、恨不恨得过一辈子,金衔玉以为自己也就这样了,他活到现在已经拼尽全力,实在没有梳这团乱麻的精力了。
长久的疼痛会麻痹人的感知,金衔玉被麻痹了,药生尘没有,过去他管不了,起码他对现在无法袖手旁观。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让人挑起金文对金昌运的怨恨,再不经意让金文找到金昌运,剩下的就让他们这对曾经的亲父子狗咬狗吧。
金衔玉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纸张,平整的页脚变得卷曲,他向药生尘献上了一个不带丝毫情欲的、堪称虔诚的吻:“谢谢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