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辈面前不便言爱,但他对沈筠的爱一日胜过?一日,已经超过?了他的生命。
“希望你说到做到。”族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夜里凉,他被风一吹又开?始咳嗽,弯着腰拄着拐,方才的气势褪去。
谢淮之喃喃自语:“我会的。”
距离太远了,不知道族长有没有听到,脚下的步伐始终从容,不一会儿他屋里的灯灭了。
x57唇齿之间的信任
翌日,晨光熹微,沈筠便敲响了谢淮之?房间的门?。
“淮之?哥哥,起了吗?”
很快谢淮之?推门?而出。甫一打照面他便知道沈筠对昨日醉酒后发生的事丝毫不?记得了。他垂下?眼眸,遮挡住一瞬间的不?自然。
“怎么了淮之?哥哥?”沈筠问他。
谢淮之?摇摇头,转而问起他今日的安排来。
沈筠懒洋洋地抻了一下?腰,整个人都沐浴在温暖明?亮的朝霞中,微风吹起他的发丝,神明?恰好遗落宝珠,明?媚而惊艳。
谢淮之?所有的目光和心神蓦然被攥住,他屏息一瞬,待微风拂面才恍然惊醒,望着沈筠笑得温柔恬淡。
沈筠先是愣了一下?,才抬手抚上他的眼睑:“没睡好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谢淮之?此刻却已有了防备,思绪半点没有飘到昨夜的那?场谈话上去,他摇了摇头:“不?必了。”
率先牵着沈筠往外走。
和族长一起吃过早饭,三人来到田间地头。
站在垄上,眼前一望无际的是金色的麦浪,随着初晨的微风此起彼伏,连绵不?断,淹没了天际。
田间已有村民在弯腰收麦子,夫妻配合默契,一个割麦子再捆好,另一个则负责将麦垛搬运到集中地码放整齐进行?晾晒。孩童手里抓着一把麦穗在田里徜徉,一不?小心不?知谁家的孩童摔倒了,哭声响破天际。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和凡人也无甚不?同,除却身体上一两处明?显的动?物特征,或是尾巴,或是耳朵。
“怎么样,淮之?哥哥,要不?要试试?”沈筠见谢淮之?眺目远望于是询问他。
谢淮之?自出生起便被困在深宫里,红色的高墙禁锢他所有的自由,那?太奢侈了。他承受了许多苦难,但却未真正体验过普通人的平凡生活,自然是跃跃欲试的。
沈筠将手里磨得锃亮的镰刀递给他一把,和他一起下?到地里,率先弯腰给他示范。
“看好了,淮之?哥哥,像我?这样,右手握住镰刀,左手握住麦秆距离土地大约三寸的位置,接着向右后方使力?,就可以轻松割断麦秆了。”
沈筠将手里的一把麦秆放在身后码放好,站起身,对着谢淮之?一挑下?巴:“你试试。”
动?作本?就不?难,沈筠示范过一遍谢淮之?就掌握了,再上手也很轻松。
于是二人一齐背对朝阳向前收割麦子。初时谢淮之?还不?甚熟练,落后于沈筠一个身位,渐渐他也能追赶上来。
汗水顺着脸颊滚落,深埋进泥土里,长出丰收的芽儿。
沈筠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侧头看向谢淮之?:“体验感如何?”
“很新奇。”谢淮之?说,他看见沈筠的脸都被他抹花了,于是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他,“擦擦,都成花狐狸了。”
他嘴角漾着浅笑,逗沈筠。
沈筠瞪了他一眼,接过手帕胡乱擦了几下?又扔回他怀里。
“再瞎说就克扣你的午饭!”沈筠故意板着脸假装威胁道。
谢淮之?逗人不?成反被惹笑了,他摸摸沈筠的头,又招来一记眼刀,急忙举起双手说:“地主?大人明?鉴,我?觉得我?一晌午劳动?的成效还不?错,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饶过我?呢。”
黑心的“地主?大人”望着谢淮之?身后的麦垛,发现和他自己的数量不?分伯仲,于是勉为其难的饶过他。
时间倏忽,在渐长的白燥中溜走,在金黄的麦浪中溜走。日薄西山时村民们?裹好镰刀,成群相携归家。
沈筠拉着谢淮之?跑向和人潮相反的方向,跑进麦田深处。
他挑选了一些?麦穗饱满的青麦,找来干柴,在空旷的地方生起火。篝火点燃黯淡寂寥的夜色,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谢淮之?清晰地看清了他眉梢眼角的喜色。
“这么开?心?”夜晚渐冷,谢淮之?不?由得向篝火靠近一些?,企图汲取温暖。他不?问沈筠想做什么,反而时时关注他的情绪,问起他的心情来。
沈筠神神秘秘的,不?说话,只是笑。
等火烧旺了些?,他将青麦分成两把,架在火上烤。噼里嘭啷的响声在空中乍起,又过了一会儿,麦粒由青色转为黑黄色,已经能隐隐约约闻到麦香味儿了。
再过一会儿,麦香味越发浓郁,麦穗趋于一种将焦而未焦的状态,沈筠这才将两把麦子从火里拿出来。
他将烤好的麦穗用双手使劲揉搓,麦粒渐渐被褪去外壳,露出青色的麦仁来。
最后再把搓好的麦仁拢进手心里,有的麦仁上面还夹带着外壳,他一边慢慢吹气一边左右手互换,剩余的外壳被脱去。他将处理好的的麦仁放进谢淮之?的掌心:“尝尝看。”
一入口软软糯糯,融化于唇齿见的是喷香的味道,青涩而质朴。
谢淮之?细细品尝后给出评价:“很独特的味道,感觉不?错。”
沈筠一挑眉,对他这个回答表示满意,他重?新坐回地上,给自己处理剩余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