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松了手,让沈煜自己一个人独坐调节情绪。
而他此刻自己的心里也十分忐忑,急着想要求证某事。
所以待会儿该怎么寻一个合适的机会?
明月高悬,天色已然不早了。
圆桌上一片狼藉,每一盘的菜肴残渣全部被席卷而空。
宴席上的每一位都是吃得肚皮撑起,半瘫着身子靠在椅背上,心里还对刚刚的美食念念不忘。
“这家酒楼有此手艺,就算是在繁华的京城也能立足脚跟,生意兴隆啊!”
“不然等会儿去问问这家掌柜有没有去其他地方开铺子的想法?就算不想去京城来江南也行啊——”
“要不是崖州城实在太过偏远,我都想把生意迁到这里来了。”
“没错——”吃得最开心的吴敬德打了个饱嗝,“待我日后老了干不动了,就来这崖州城定居!跟老楚在这里一块养老。”
周围议论纷纷,越说越离谱。
但也正是楚老爷想得到的效果。
他对着身旁的小厮耳语几句,而后又继续加入了他们热闹的讨论之中。
小厮悄无声息地退至门外。
不多时,一个着装素雅的丫鬟又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雅间之中,俯在楚玉娇耳旁轻语。
楚玉娇全程都维持着大家闺秀应有的姿态,即使是在宴会的最后,也是身姿挺拔,端庄高雅。
倏然,她站起身来,烛光映在她的身上,更是为她增添了朦胧之美。
楚玉娇福了福:“王爷,沈将军,还有各位叔叔伯伯,今日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玉娇这是何出此言?今日是我有史以来用过最美味的一顿了。”
“是啊,我说老楚,你也忒讲究了,这得花费不少银子吧?”
席间有人哈哈大笑:“看楚泓这小子今日这打扮便知道他这些年赚了不少银子,合该让他破费一些——”
言笑晏晏间,楚玉娇又冲着谢昭和沈煜等人行了一礼,转头继续冲着楚老爷的旧友们道:“诸位今日也看到了,崖州城虽然偏远,却有如此酒楼,不日我们的码头也即将通船,可行舵至江南,至京城,甚至北上——”
“诸位叔伯都是我父亲挚友,今日小女斗胆,便想趁此机会问上一问,是否有兴趣将自家的生意都铺到崖州城来?”
“这”
刚刚还喋喋不休的众人顿时哑声,无人应答。
神思一直浮在天边的赵昶闻言,却突然挺直了身体,扬声道:“这是好事啊!”
他眼睛发亮,不住拍手称赞:“楚小姐这个主意甚妙!江南以丝绸出名,京城又地处繁华,就算是漠北也有别样的风土人情——
若是,若是有货船可以运载各地特色之物贩卖,崖州城也定然会兴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