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只看二十个病患?
笑死,他从来没感觉这么轻松过。
而今天这一天,来的所有病患中,除却一个妇人因为肚子疼痛不止,他辨证错了,其余都对了。
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那位妇人遮遮掩掩,谢昭正常问话的时候,她回答一直都是支支吾吾,给不出明确的答案。
只含糊地说着自己的下体在流血。
谢昭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只是痛经,切脉时隐隐觉得脉象沉浮却也没有多想,遂开方温经散寒汤,温经散寒,活血止痛。
岂料王太医复诊时,收起了方才嬉笑的脸庞,表情凝重。
王太医搭在她脉上的手迟迟没有松开,言辞谨慎:
“老夫斗胆问一句,您的月事有多久没来了?”
“大约已一月有余”
谢昭手里的笔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一个月没来月事,下体却流血不止。
那只有一种可能。
病人这是妊娠期出血!
若是治疗不得当,怕是要小产!
他倏地站立起身,连忙叫上沈煜把两张桌子搬来,拼在一起让那妇人躺下。
就连王太医都紧皱眉头,一时不敢确定该如何开方止血。
妇人知道自己怀孕,紧抓着王太医的衣袍不肯松手,眼眶里噙着泪珠,不断地颤声哀求:
“大夫,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我我以后当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
王太医叹息一声:“老夫尽力而为吧。”
这妇人,来得实在太晚了,他只能勉励一试。
他拿起金针,刺入中脘、足三里、内关,再刺气海、百会、膻中三穴。
左手拇指掐切腧穴,右手拇指与食、中三指夹持针柄,针尖紧靠指甲边缘迅速刺入,施行提插、捻转长针。
妇人苍白的面庞渐渐开始恢复了一点血色。
王太医见状,这才分出神来,冲着谢昭又开始现场教学:
“这叫‘毫针刺法’,针刺得气后,虚证补法,实证泻法。”
好在这个妇人求生欲异常坚定,王太医行完最后一针,长吁一口,总算是把血止住了。
他额间豆大的汗水方才都滴到了眼睫上,幸而谢昭及时拿了帕子替他擦拭,不然临到紧急关头,视线受阻,必然会影响他施针的速度。
王太医不由暗暗夸赞!
王爷在某些方面甚是细心,就连他也自愧不如!
他哪知道谢昭这是职业习惯。
在现代,谢昭主刀的时候,经常一个手术动辄就是好几个小时,双手拿着手术刀根本无暇分心,一般都是旁边的实习生或者护士替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现在谢昭重回实习期,服务意识自然相当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