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裕粮庄。
就在杨书玉将要接过账册时,他突然收回臂膀,让对方捞了个空。
杨书玉不解地迎上那道凌厉的视线,却见对方笑吟吟道:“不知杨小姐有何困惑?高某或许可以为你解惑。”
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紧随而来的便是那泠冽如清泉的声音:“阿玉,今日你到哪去了?”
疏远如此他便不算食言
若要较真起来,杨书玉对高时明那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并不算准确地描述。
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并不是来自记忆的缺失,在她脑海中不能准确地定位对方的身份。
更准确来说,那是一种近乎天性的本能,是嗅到危险后一种心生逃离的警惕。
她怕高时明,哪怕仅和对方简单地接触过三次,并没有结仇。
“这些是杨裕粮庄的账册,不方便给外人查看。”杨书玉努力让自己不露怯,避免在自家地盘上还要矮对方一头,语气不算友善,“还请高公子将其还我。”
迎着对方凌厉的目光,她没有再伸手去讨要,而是从容地掌心朝上,等着对方将账册主动送回。
她和高时明似乎是天生的敌手,都想看对方妥协低头的模样。
两相对峙,谁都不能更进一步,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阿玉。”林自初说话间已站在杨书玉身侧,清雅的冷松香环绕侵袭着对方。
他用余光打量一眼高时明的神色,明明已经猜到对方的意图,却选择站队杨书玉。
哪怕高时明是他的顶头上司,是隐藏身份南下的摄政王,他竟胆敢装作毫不知情,全当对方是自己的同窗好友,可不拘小节,直接伸手接过那些粮行账册。
在明面上,他仍是杨府未来的女婿,而高时明是受他邀约,借住在杨府的白衣书生而已。
外人看不出门道,但这一举动却把高时明气笑了。
“你在外奔波了一天,可用过晚膳了?”林自初拿到两人争夺的粮行账册,却没有直接献给杨书玉。
他如郎君体恤归家女娘那般,手上自然地接过对方的重活,嘴上还不忘嘘寒问暖,欲拥着对方回屋。
可杨书玉不领情。
她知晓林自初的人设是温润体贴的俏郎君,身上没有高时明那股子霸道强势,她仅是伸手示意,果然对方只迟疑了一瞬,便主动双手呈上。
“多谢。”杨书玉眉眼弯弯,笑得天真烂漫,话里话外却没多少人情味,“时候不早了,为避免落人口实,两位公子还是不要在杨府后院多做逗留。”
向来面上平静无波的林自初,难得地蹙起眉头。
她果然还是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