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当种地的太监们挑着肥过来时,皇帝更是亲自上场给一株菜苗浇了一瓢肥。
臭是真臭,但堂堂皇帝,岂会怕这个?
陆薇使劲夸他:“知稼穑之艰难,察民生之疾苦。您真是个好皇帝呀!今日太可惜了,若是郎画师在就好了,给您画一幅画,流传千古!”
弘历觉得幸好郎画师没来,他爷爷种水稻,他父亲耕地,他浇粪?
无论如何,在陆薇的鼓吹下,皇帝还是把半亩园里肥都给施完了。
可怜的娴妃,不敢拿小手绢掩着鼻子,更不敢走,非常痛苦地看皇帝施肥。
让一个锦衣玉食的人去施肥,对于他本人算是一件“残酷”的事吧。
施完肥,皇帝道一声:“朕先回去梳洗!”连娴妃都没带上,匆匆离开。
皇帝走了,娴妃也待不下去,勉强对陆薇道:“你的爱好真是与众不同,我走了。”
陆薇觉得过了今日,这两人应该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
过几日再见到娴妃,陆薇很明显感觉她脸瘦了一圈,连太后都发现了,问她是不是病了。
娴妃连忙道:“天气渐热了,吃饭总觉得没胃口。”
陆薇在心里憋着笑。
农历四月,天气确实渐渐开始变热,但畅春园依山傍水,怎么也不算热,看来施肥的阴影还没有过去啊。
另一边的皇帝干完活儿,当天吃饭香了,睡觉也香了。在与皇后聊到这件事时,皇后笑道:“我一直觉得劳心与劳身是两回事。前者比后者更累。皇上平日劳于案牍,为天下大事操心,累的是心;如今为半亩菜蔬忙碌,累的是身,但心情却是极好的。”
弘历笑道:“知我者,皇后也。”
两人说得兴起,索性让人找出先帝时画师所画的《祭先农坛》一同观赏。
弘历登基的第二年举办过祭祀先农神的典礼,目的是劝课农桑,祈祷来年五谷丰登。
男耕女织,皇帝主持祭先农,皇后则是祭先蚕。弘历笑道:“自大清开国后还未有先蚕礼,皇后是天下女子之首,何不行一行先蚕礼?”
富察皇后的心咚咚咚跳动,“皇上让我来主持先蚕礼吗?”
弘历道:“你与朕夫妻一体,除了你还有谁?”
饶是皇后平日里再稳重,此刻也不免激动起来。
宫中有很多的祭祀典礼都由皇后来主持,可是哪一次都比不上先蚕礼的意义重大,这是皇后在向世人劝课农桑。皇上这是在确定她在后宫,乃至整个大清绝对的尊贵地位。
这一刻皇后突然原谅了太后对她的隐隐敌意。太后是皇上之母,地位再尊贵又怎么样,能够站在皇上身边受万民朝拜的只有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