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老爷夫妇真的害了人,那么澜惠和离的机会也就多了几分。
“张大姑娘,你为何这么说?”澜意道。
张巧荷将目光转向澜意,眼眶通红,嘴角不停地抽搐。
“王妃,我的母亲是祖母房里的大丫鬟,身体康健,又怎会难产而死?”张巧荷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一日夜里,我偶然偷听到老太太和她身边的嬷嬷说话,她们提到了我母亲,说这件事她很忏悔,不应该坐视不理。”
澜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令堂是张老太太房里的丫鬟,那她必有交好的丫鬟在这府上吧?”
“没有!”张巧荷一口否认,“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换了一拨,大多都赶去了庄子里。”
“所以……你故意让张二姑娘在我们面前说出实情,又知张老爷不会真的责罚她们二人,必会将其送去庄子里。你再悄悄买通押送她们去庄子的奴仆,让奴仆在庄子里找令堂生前的好友,查清此事?”澜意根据张巧荷所说的话分析道。
张巧荷点头承认,“诚如王妃所言。”
“看来我这庄子还是去对了。”澜意眼底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笑意。
“王妃何时去过庄子?”张巧荷的眼泪干涸,痴痴呆呆问。
“你无需知道。”澜意讳莫高深道,“或许,我要做的这件事,也能帮了你的忙。”
张巧荷捏紧手帕,身子往前倾,问:“王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并无。”澜意摇着头,“届时你只需说出你的怀疑即可。”
澜意没等张巧荷回话,而是望了望即将下山的太阳,感叹一声:“天马上要黑了。”
…
…
当日下午虽然发生了极为尴尬的事,奈何张老爷脸皮厚,能够嬉皮笑脸地给慕琛和澜意办一场接风洗尘宴。
慕琛本是不想去的,遭到澜意瞪的一眼,立刻乖乖去了,并且跟张老爷说了些客套话。
二人一同畅饮,时不时谈话家常。
宴上男女分席而坐,澜意坐在了主桌。
张老太太因为身子不爽利,便在屋中静养,所以张太太和澜惠一左一右坐在澜意身边。
澜意盯着澜惠的妆容看了好一会儿,道:“大姐的脸好似会发光似的,看得妹妹都移不开眼睛了。”
澜惠闻言,一脸娇羞地捂住脸,低下头来。
张太太等的就是这句话,抢在澜惠之前回话,介绍道:“王妃初来乍到,想是不知我张家最出名的东西是何物了吧?大郎媳妇每日用张家特制的桃花颜美容护肤,用得时间一久,皮肤变得光滑细腻,就是在月光下,也能散发出光泽呢!”
澜意皱了眉头,脸上笑意逐渐凝固,眼中满是不解之色。
她记得,前世澜惠回到李家不久,张家就被官府查出在护肤品上使用了违禁物品,导致荆州几户民女的脸上长了红斑,险些害得无辜女子丧命,以至于张家全家被捕入狱,择日问斩。
而张家原本的打算,只是让女子生长红斑,再将治疗红斑的解药制成护肤品高价售卖,这样就能从中牟取更大的利。
所以她才命陈奇悄悄前往张家别庄查找违禁品,上报荆州官府治张家的罪,再接澜惠归家。
可前世她未曾见过澜惠脸上长红斑啊!
直到她离世时,澜惠仍然安然无恙。
耳畔是张太太喋喋不休,“这段时日啊,我们张家研制出了新的产品,名叫美人面,配合蝴蝶面一起使用,效果比这桃花颜还好上千倍万倍,既能让少女的皮肤吹弹可破,又能让妇人的脸如同十八岁的少女般。王妃,您要不要用啊?”
澜意听到张太太的这番话,才有所反应。
“那便给我来一份吧。”澜意道。
她前段时日跟窈姨学了很多东西,刚学会了如何分解护肤品的成分,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张太太求之不得,忙命身边奴仆去她将东西送去澜意所居的院子。
“王妃啊,下午之事是我两个女儿有错在先,王妃能不计前嫌已是王妃大度。”经过张老爷长时间的劝解,张太太已经想通了,反正女儿还可以接回来,不急于一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笼络住贵人。
张太太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我的这些东西在王妃面前虽不值一提,但我的真心苍天可鉴,我只希望王妃青春永驻,日日如今日般貌美。”
澜意颔首,但笑不语。
坐在不远处的张巧荷撇了撇嘴,低声说:“献媚讨好。”
张太太可听不见这样的话,她只想多与澜意亲近,哄好了澜意,张家日后的好处少不了。
“王妃您还不知道吧,我们荆州一带的樱花开得极好,过段时日就是樱花就要盛开了,届时城外会有一场热闹的庙会,王妃若不嫌弃的话,可否与我们同游?”张太太如此,是想让全荆州城的人都知道,她家与楚王的关系。
毕竟亲王出行,声势必须浩大。
澜意没有拒绝,谁会跟美景过不去呢?
她也正愁每个好理由,能让陈思入府查探呢。
结果这个理由亲自给她送来了,她只要让陈奇找到违禁物就好。
想到这里,澜意眼底的笑意愈发地浓烈了,笑得真心实意,说:“如此甚好。”
张太太松口气,她还以为澜意不同意呢!
澜意懒得同张太太再打交道,她只想和澜惠多说几句话,遂举起酒杯,向澜惠敬酒,道:“大姐,你我姐妹多年未见,这杯酒敬大姐,愿大姐日后生活美满,无病无忧。”
澜惠是一个很容易就被感动的人,听到妹妹感人肺腑的真心话,鼻尖很快就酸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