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秦览三人回去,等着他们的血雨腥风只会多不会少,萧焕不是没有想着跟他们一起,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身份特殊不能露面,只能借着养伤的名义留在天辰宗。
方卓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在行权宜之计,但这计谋不是朝着那群女修的。
是他们。
萧焕心里撕扯起来,但他又不能表露,只能借着理毛发遮掩,将脑袋躲进前肢里,对着秦览他们离去的背影,小声地说了句:“保重。”
==周玉烟拎着虹云雀到炼药居的时候,李满元正在房里骂着盛清云,他声音洪亮如钟,震得炼药居的房梁都跟着抖三抖。 “我让你好好看着虹云雀,你就是这么给我看的?!”李满元越说声音越大:“你知不知道它有多难得?!我花了多少工夫才寻得这么一只啊,你倒好,直接给我看丢了!你你你你”
到后头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地重复着你。
盛清云在里头除了认错,根本想不到该说什么,“师尊,弟子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李满元大吼一声,炼药居所有的门都哐哐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震飞。
周玉烟感受着从门缝里刮来的罡风,抹了两把脸上沾到的木屑,捏着虹云雀举到师尘光跟前,说:“你拿。”
李满元本来就在气头上,他要是再看见她这么拎着他的宝贝鸟,她这条池鱼指定要被怒火殃及。
哎,她不该仗着上次抓过鸡,就自告奋勇抓虹云雀的。
“不行不行,我不会抓我不会抓。”师尘光比她更怕。
他本来就有偷鸟的罪担在肩上,要是再加上作践虹云雀这条,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李满元砍的,说什么也不愿把虹云雀接过来。
师尘光不接,方曲箬和杨意情更不会接,她们俩一个吹口哨,一个摸指甲,愣是没一个人看抓鸟的周玉烟。
周雨烟见师尘光不肯接,心里一着急,手上劲道也就失了分寸。
虹云雀被抓着最重要的脖子,当即发出一道凄厉的叫声。
里头的李满元听着了,连忙问:“盛清云,你听见没有,刚刚外头有虹云雀的叫声。”
盛清云只顾着担惊受怕,根本没注意外头的动静,但师尊这么说,他也不好反驳,只说:“您在里头等着,我帮您出去看看。”
李满元怕是幻听,出去没见着鸟又是虚高兴一场,答应道:“你去吧,快去快回。”
盛清云说好,便慢慢退出来,他关好门转身,见外头矗着四个鬼似的人影,捂着心口,被吓得后退好几步。
李满元察觉到他撞门的动静,问道:“怎么了?”
盛清云扶着门朝里头说没事,等安抚好李满元,才有心思看面前四只鬼。
他往前走两步,想了想,还是选择跟师尘光说话:“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师尘光神色慌张,手搓衣服搓个不停,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心虚,但他还是强撑着镇定,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就、就过来看看。”
盛清云知道他在说谎,但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谎,只能皱着眉找下个人问清楚。
他略过对他造成严重心理阴影的周玉烟,选择了刚入内门没多久的方曲箬,“你也是过来看看的?”
方曲箬不搭理,只和杨意情肩并肩地站在周玉烟身前,伸手指着天,赞叹道:“哇,师姐你看,天上还有云诶。”
杨意情跟捣蒜似的点头,“是啊,这天,可真天啊。”
盛清云又没问出实话,但剩下的周玉烟他又实在不敢接近,想着师尊只是让他出来看虹云雀回来没有,又不是让他追问这几个人来这儿干嘛,便敛了好奇的心思,准备回去复命。
可他刚准备走,华舒拎着药篮从炼药居门口进来了,她一进门,眼睛就看向周玉烟的背后,然后一脸坦荡,毫无心机地问道:“玉烟,你怎么抓着师尊的虹云雀啊?”
她这话问出口,五个人的脸都一白。
方才周玉烟捏虹云雀的力气太狠,等她想起来收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它只剩下一口气,舌头都收不回,耷拉在喙外头。
此行虽然是还鸟不错,但还一个健康的鸟,和一个死气沉沉的鸟,完全是两个概念,他们本来打算把鸟带回去养养,再重新还回来。
可盛清云出门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周玉烟只能把鸟背在身后,再让方曲箬她们挡着。
但顾头不顾腚,前头是遮掩好了,后头却没人挡,华舒一回来就瞧见了。
盛清云听到身后传来李满元的脚步声,着急地想着师尊一定会大发雷霆,是不是装晕比较好。
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个计划,就有碎开的门板从后头飞出来,一直撞到院墙,在上面砸出好些个深坑才停。
李满元一脚踹飞门,怒气冲冲地走到院子正中,大声质问道:“谁?!是谁抓着我的虹云雀?!”
平日里师尘光只是见他对旁人发火都吓得不行,如今李满元的威压直挺挺地袭来,他膝盖弯儿都在打颤。
周玉烟被吓得手里的劲儿又发紧。
虹云雀弥留之际,虚弱地“咯——”了一声。
敏锐捕捉到这声的李满元,眼神一凛,直接就朝着周玉烟大步而去,他眉毛紧皱,牙关咬紧,周身更是有磅礴的灵气运转。
盛清云见他这样,知道周玉烟这次绝对难逃一劫,师尊显然是要动手的意思。
周玉烟脑子飞快转动,想着狡辩的借口,却突然觉得手里一轻,虹云雀被什么人给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