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花扇的事,唯宗内长老与内门弟子知晓。
然而对方却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他只是落下一句威胁:“将这件事做好,不然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我保证。”
来人迅速离去,纵然段书回转身,也只能借着蒙昧光线,依稀看到斗篷下露出的一截精致下颌线。
上官师兄和邓师兄没有害他的理由,宫怀述只会说一个字,师尘光则是废物,唯一有可能对他动手的只有宋涯,但宋涯又向来温善,与他关系也不错。
这些人都没有可能。
而长老,更不可能了。
段书回想了一夜也没想通,这个威胁他的人,到底是谁。
翌日清晨,他站在练武场假装看比试,但余光却一直观察周围,等看到周连远的身影,他才收起跷着的二郎腿。
视线最远处,青山巍峨欲坠,风烟氤氲,清晨的浅金日光薄薄地铺洒,落在重楼高阙的琉璃瓦面,像是有滚滚流水浮动其上。
周连远在晨风里慢慢地走着,光洁的侧脸蓄满了温和的友善。
他身侧的宋涯虽只着最普通的黑色劲装,但骨清神秀,高束起的乌发与风烟并起,极致的容颜能叫天地寂声。
段书回算着两人靠近的时间,准备实施昨晚想出的计划。
那个人只叫他刺杀,却没说必须成功,所以他只要装作专心比试没注意到周连远,然后刺去一剑,便能糊弄过去了。
周连远看着练武场密密麻麻的弟子,问着:“这里都是外门弟子吗?”
“自然。”宋涯笑着回答。
“那内门弟子都在哪里啊?”周连远佯装无意地发问:“昨日我来,你那师姐怎不曾出现?”
宋涯:“师姐的事,我向来不关心。”
就在此时,空气中突然灵力波动,杀气凛然迸发。
察觉到异常的宋涯,当即推开周连远,提醒道:“小心!”
段书回算好了距离力道,知道此剑绝不会落到任何人身上,但他还没忘记要洗脱自己的嫌疑,所以也跟在宋涯后头,假装焦急地喊了句:“快让开!”
按着他的计划,这场意外里本不会有任何人受伤。
但宋涯却突然一个闪身,出现在剑攻去的方向。
段书回来不及收手。
风声虎虎,剑势逼人,利剑一下子就戳中宋涯的肩膀,鲜血瞬间浸染他的黑衣。
宋涯眉梢紧蹙,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疼痛,薄唇都被他咬出艳红血色。
段书回想将剑拔出,但宋涯不知是中剑后虚弱,还是别的原因,肩膀竟稍稍前倾,导致利剑一下子穿过他瘦削的身子。
浅浅的皮外伤,变成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宋涯捂着伤口单膝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