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有病啊。”云树有点懒散地拖长尾音,“你,还有你那些室友不是都知道吗。”
说话间,他慢吞吞地伸出手,把关呈明喝了一半的橘子汽水拿过来,然后自己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他动作很轻,也没有刻意或者用力,好像笃定关呈明一定会松手,不会制止他。
橘子汽水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时间越长,瓶壁上面沁着的水珠也越多。
现在不仅关呈明的手上沾了水,云树的手上也湿漉漉的。
简短的六个字,但是让人听了如遭雷击。
还有喝汽水这个突如其来的,过于亲密的行为,让关呈明本来积蓄在心头的愤怒被迫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是彻底的震惊。
“……你怎么知……”关呈明深吸一口气,语气里说不清楚是震惊更多还是无语更多,“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啊,这位病人??关于你的事情我应该是单独跟他说的,我们口风都紧。”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跟踪?偷听?
关呈明忽然有点不敢想了。
“当然是通过橘子汽水了,”云树回答他,“我最喜欢橘子汽水了。”
他手指在瓶盖上摩挲了一下,好像在回味橘子汽水的味道。
他又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关呈明想。
他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说完之后就去看关呈明的反应,然后不管关呈明什么反应,他都会像一个神经病一样兴奋起来了。
真烦啊———
不想再跟这个神经病多费口舌。直接切入重点吧。
关呈明强行把注意力从云树手里的橘子汽水上面移开:“所以呢?”
“你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干脆说说吧,到底犯的什么病。”
看得出来关呈明不想再跟他掰扯太多,也不想再给他这些怪话一个眼神。
云树露出来一种「啊好没劲哦」的表情,他头发把侧脸遮住了一点,显得整个人很懒散但是也更阴郁了。
但是他的语气倒没有那么阴郁,甚至可以说是很平静,很自然,关呈明甚至听出来一点轻快。
声音很轻,很低,就好像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一样:“我只是很喜欢被你关注的感觉。”
“你越调查,就越觉得我可怜,就会越关注我,对不对。”云树的语气里多了一点循循善诱,引导着人心甘情愿走进危险的,深不见底的隧道。
关呈明不说话了。
他现在是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无论是生气啊愤怒啊还是震惊无语,总之就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大脑一片空白,他彻底当机了。
确实就像关呈明说的那样,云树在他这里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哪怕是关呈明也没想到云树居然这么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