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呀。”
闻濯默然几秒,才道:“嗯。”
他一并收起糖纸,再没有片刻前强势而暧昧的举动,规规矩矩,往避雨廊另一侧的废纸篓走去。
背影竟透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无可奈何。
游司梵撑起脸,黑猫已经吃完一半的猫条半掉不掉,逗猫似的晃荡在脸侧。
黑猫舔完毛洗完脸,干干净净,俨然又成一位端庄大小姐,看见猫条一动,顿时精神抖擞,探出爪子就开始挠。
游司梵难得敷衍,仅仅是糊弄般抚摸它油光水滑的背,视线则一直黏在闻濯身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突然冷下脸,又变回拒人千里的高冷样子,连吃颗糖都遮遮掩掩,不叫游司梵看见他摘下口罩的瞬间。
呵,小气鬼。游司梵鼻端哼出一声气音。但那人不开心,他就很快乐。
一种幼稚的胜负欲。
“那边雨好大呀——你快回来吧。”他特意拉长尾调,懒洋洋地呼唤闻濯,“我和小咪不待在那边是有原因的。”
“那侧近玄关,靠门,进进出出,我容易打扰别人,别人也容易吓到我,你看这边多好,还个石墩可以蹲着,没有人会影响我和猫交流感情。”
话至此处,游司梵瞥闻濯一眼。
青年已然折返,像一位跨越山水书卷的文人墨客,面色冷然似玉,淡淡朝游司梵走来。
“哦,除了你。每个路过想躲雨的人都已经被我劝进书咖,只有你……哼。”指尖犹然残余闻濯缱绻的热温,而今主人又重新回归自己身边,冷香再次悄然充斥空气,游司梵面上一热,指责的话语不由自主,渐渐弱下去,“不撞南墙不回头,一定要过来我身边。”
“喵呜!”
黑猫终于碰到猫条,肉垫却好像触到什么脏东西,神经质般将塑料外装一把挥开。
游司梵不管事实如何,只当有人附和他:“你看,连小咪也认同我的观点。”
这大话一出口,游司梵已经设想好闻濯反驳的画面。
在他脑海演练的预案里,只要闻濯透露出半点不赞同和疑惑,他就……
“喵!喵喵喵!”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变故横生。
黑猫大叫,一巴掌又刮过去,正正打上猫条宣传语中心。
“挚爱”二字被来自猫的大耳刮子拍得下凹。
像是专门瞅准时机,狠狠打饲养员准备纵横捭阖的脸。
游司梵:“……”
游司梵无奈搓揉猫脑壳,完全没空留意闻濯走至自己身侧的行为。
除去偷猫和强制性给糖的恶行,闻濯实在太像一位端庄自持的君子。
游司梵实际上完全不设防。
直觉警示他,闻濯很危险,但记忆和触觉也告诉他,也许你曾经……见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