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嗷。”
闻濯还未出声,黑猫倒是叫唤起来。
游司梵力道太大,它不高兴,用前爪推开自己与人类的距离,不料直接触到饲养员岌岌可危的底线和神经。
游司梵脑内响起高度警惕的雷达,疑心闻濯又使用什么不知名魅惑术勾引黑猫,连忙一把抱紧猫毛茸茸的躯干。
“小咪,那是坏人,不许亲近他!”他单手作势把猫条折起,准备收回小挎包,虚张声势,“你要是再朝他喵喵叫,一个不小心惹到他,又把你拐走,我包里的其他小零食,可要送给别的乖乖小猫吃了!”
掌心若即若离的
游司梵生起气来,不仅指桑骂槐,扫射闻濯,更是连猫也一起骂了。
当然,他没舍得直接骂黑猫,只是在边边角角略带一下。
从暗暗讽刺不问自取的可恶,“她最喜欢我,你不要做梦妄想能拐走她!”,骂到“小咪为什么不肯吃猫条?是不是你昨天给她喂了乱七八糟的零食,我给的饭不可能不好吃”,再到“肯定是你站在这里,才影响她吃饭的胃口”。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最后,游司梵斩钉截铁地总结道。
气鼓鼓的少年蹲在石块上,像一只喵呜乱叫的愤怒野猫,两颊因为情绪激动,泛起浓艳而暧昧的嫣红。
然而在黑色口罩边缘,艳若桃李的颜色戛然而止。
绚烂纷繁的油画遭到遮挡,最姝丽的风景无人可见。
口罩如同凭空存在的消除笔,只将游司梵上半张面庞曝露于世间。
但能目视上半阙,已然足矣。
“是吗。”闻濯眼眸的笑意逐渐加深,“精力这么好,看来昨天的毯子很合你心意。”
游司梵唇枪舌战形成惯性,问话脱口而出:“什么昨天?”
毯子?
一张绣有猫咪的细绒毛毯在记忆倏忽闪过,画面的末尾,是昨夜和司子天博弈谈判的过程。
他心烦意乱,在司子天喋喋不休的催促下将毛毯叠好,随手塞入被里。
他不想让司子天的污言秽语玷污毯子,没成想自己却也忘了。
那由闻濯好心好意递来的猫咪毛毯,游司梵临行前最后一次见它,似乎是在那堆半夜一齐被他踹下床的衣物堆里。
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和那件身首异处的小猫衬衫患难与共。
游司梵:“……”
游司梵幡然醒悟,力挽狂澜,但已经无法拽回闻濯势必道出的话语:“等等等等我想起来……”
“……昨天,你抱着毯子在茶室睡觉,很舒适吧?”闻濯语气平平淡淡,好像在谈论天气一般自然,“我们走的时候,见你睡得沉,就没喊醒你。”
——会心一击。
“那个找你麻烦的男人太聒噪,我担心他打扰你休息,也让他尽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