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也没少在韩佑面前露怯。
记得中学时两人总是?一起上下学,某次路过?美食街的烧烤摊,她指着广告灯箱问韩佑:牛鞭是?什么东西?
韩佑犹豫半晌也没开口,最后掏出手机点开搜索引擎,直接向她展示了文字版释义。
温廉纤定睛一看,瞬间?闹了个脸红,至此之后,就养成?了点单前先弄清楚食材来源的习惯。
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还能第二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这?一次,韩佑依旧没有开口——他的手径直向下,直接向她展示了具象化释义。
温廉纤再度感?受到那缕直击心?脏的细微电流,酥酥麻麻的,一路传递到四肢……
她像是?被碰触到的含羞草,妄图蜷缩起来抵御异物,却又因外来的重量,不?得不?继续舒展身躯。
韩佑观察着她的反应:“喜欢吗?”
温廉纤咬紧下唇,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错开视线,转移话题:“你……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不?方便的话,就不?要……”
没等话说完,韩佑倏地?埋进她的颈窝,闷声唤了一声“纤纤”。
温廉纤浑身一绷,男人的声音温和、轻柔,如同三?月的春风,一阵一阵,吹入她的耳朵:
“我四岁就开始拉小提琴。”
“左手按弦,右手运弓。”
“两只手一样灵活,不?用担心?……”
温廉纤顺着他的话往下想?:既然如此,那刚才为什么还要喊她去浴室帮忙?
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然而?来不?及求证,便被碰得眼眶泛酸——韩佑那家?伙像是?在她身上发现了隐藏的琴弦,毫不?吝啬小提琴首席的演奏技巧。
温廉纤第一次发觉,“灵活”这?个词竟也能如此地?折磨人。
床头柜抽屉开合,预示着推进到下一个环节。
终于得以喘息。
温廉纤勉强睁开眼,发现韩佑手里?多了只四方形小盒子,她很好奇,又不?好意思表现出自己很好奇,只得偷瞄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没有想?象中急迫。
也没有想?象中熟练。
终是?按捺不?住,她试探着询问:“那个,你……会?吗?”
韩佑掀了掀眼:“不?太会?。”
语气不?羞不?恼,甚至还带着点儿刻意示弱的意味——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
说话间?,他的身影罩下来,直直撞进温廉纤的逐渐迷乱的目光中:“所以,纤纤一会?儿要好好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帮助我进步。”
*
温廉纤后知后觉,有些事就不?该轻易答应。
过?分的要求也变得冠冕堂皇。
抬高的双腿好不?容易才被放下来,她将脸埋进揪到皱巴巴的被褥里?:“韩佑,能不?能……不?要再问我了……你要是?实?在想?要反馈,回头……可以让我填调查问卷……”
起初还能抱着一种“共同学习”的心?态友好沟通。
再后来,韩佑的问题越来越直白、越来越露骨,她羞得厉害,脑子也晕晕乎乎,只能用破碎的句子、用气息、用低吟、用身体的本能反应来回应对方的“勤学好问”。
而?韩佑一点就通。
并且很快举一反三?。
但“调差问卷”的主意超出了韩佑的认知。
默不?作声,埋下头,将妻子本就不?连贯的话术咬碎在唇齿间?。
结束后,他像只餍足的兽,盯着温廉纤看了许久,久到温大小姐拽着被子不?松手、面露为难地?问“你不?会?又要来吧”。
韩佑这?才收回目光,随手将东西丢进床边的垃圾桶,发出“咚”地?一声响,接着,抱起妻子再次进了浴室。
洗弄干净、重新躺回床上后,温廉纤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韩佑只穿了条烟灰色的睡裤,在卧室里?忙忙碌碌:换了新床单,收拾了垃圾桶,还不?忘给她倒了杯蜂蜜水。
温廉纤喝了几口润嗓子,用视线描摹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腹诽,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些精力……
想?着心?思,嘴巴比脑袋先一步动作:“韩佑。”
男人侧目。
对上那双桃花眼,温廉纤便忆起方才的亲昵和耳畔低语,嗓子又觉干痒,只好继续低头喝蜂蜜水,直到咽下小半杯才重新抬起脸:韩佑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站在那儿,像是?在等候她的差遣。
温廉纤心?头轻颤,很认真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韩佑:“……”
她眨眨眼,并不?认为这?话有问题。
韩佑很快做好表情管理,勾着唇角,掀开被子睡到温廉纤的身边——这?一次,倒是?没再分两床被子,有形的和无形的“三?八线”也好似统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