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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叶鸢家本就只是个小小的宅院,用不来几步路就走到了外门。叶鸢态度客气,可言语中却是分毫没让,带着些许郑重说道:“按照约定俗成的道理来讲,您说的都没错。只是这位副将从榆城跟着我一路到了京城,也曾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却不知您想要如何呢?是要换了我的副将,还是叫我这位将军从今往后不与外男议事?”叶鸢微微低下头,注视着媒婆的眼睛说道:“难不成您连朝中政务也要一一过问吗?”

媒婆被叶鸢的气势震慑到,一时之间失了言语,这一顶干涉朝中政务的帽子扣过来,让她将再多的话都咽了回去。她看着叶鸢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刚刚还盛满温柔笑意的双眼中,如今满是她读不懂的肃杀之气。她第一次意识到,面前的女人真的是上过战场的将军,不是自家后宅里由着自己随意拿捏的新妇。就算再不愿承认,到了这时她也知晓了,若是叶鸢真的与她计较,自己当是绝对受不起的。

叶鸢看媒婆没再多说些什么,便又作出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扯出些笑来:“还请您与丞相多担待些时日,若是我师父那边来了消息,我自会找人上门通知您。我就送到这了,您路上慢走。”

“你自己都说了,她不过是个媒婆,算不得什么,就别拿她当回事了。更何况,她嘴上不是也没能讨到什么便宜不是?”叶鸢安慰完术七又来安慰水三。

水三叹气道:“我不就是气不过吗?”随即压低音量骂道,“真晦气,这与何甘平沾边的没一个好东西!”

叶鸢双目放空地把玩着杯子,陷入了沉默。虽说她暂时将议亲的时间拖延了下来,但在丞相府的推波助澜下,这传闻喧嚣四起,对她接下来的动向是相当不利的。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即使是贵为天子的叶瀚英,也不欲与丞相撕破脸皮。而叶鸢,无论是作为将军还是公主,更不能,也不该与何甘平就此划清界线。哪怕是维护着面上的和平,演,也要演下去。

所以唯一能阻止这桩亲事的办法,就是让丞相府,自己提出退婚。而何甘平又如何会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军权?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桩婚事,与丞相府所持有的立场相悖,变成一件让何甘平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事。

而想要达成这个目的,最简便快捷的方法,就是恢复公主的身份。既然何甘平想要支持晋西王,甚至已经将女儿嫁入了晋西王府作为投名状,那必然不会选择与当今圣上叶瀚英的亲生女儿联姻。

自前朝起,凡身为驸马者,不得入仕。按照惯例,若是何余升娶了当朝公主,做了叶瀚英登基后的第一位驸马,便无法在朝堂上获得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何甘平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会在晋西王面前失去了信任。所以等到叶鸢恢复公主身份的时候,何甘平无论如何都会想出办法,自己找理由退掉这门亲事。叶鸢只需要等,等何甘平有所行动。

由此一来,叶鸢才是占理的一方,起码在面子上,不仅不会同何甘平交恶,反而瞧上去是他丞相府欠了公主叶鸢一个天大的人情。

只是如今,这莫须有的婚约已经被传的几乎人尽皆知,即使婚约日后解除,对皇家公主的名声只怕是也有所损害。

叶鸢长长的叹了口气,倒是也不能所有的好处都叫自己一人占了去,既想要算计何甘平要让他有所折损,又不想叫自己损失些什么,这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更何况自己成日里混迹军营,名声清誉这东西怕是早就不复存在了。

只是自古女儿家的名声多会受到亲眷所累,自己退婚之后怕是委屈了乐安公主,无缘无故地被自己累了名声。

想到乐安公主,叶鸢双眉微敛:“水三,派人往宫中递个信,告诉乐安公主,最近这个状况,我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她举办的茶会我就不方便去了。”

水三本还沉浸在自家主子受的委屈中,正生着闷气,闻言气也顾不得生了,挑了挑眉又撇了撇嘴:“主子,我看您就是巴不得有点什么借口,好有不去那个茶会的理由吧。”

“你又知道笑话你主子了?”叶鸢佯怒道。“七哥你瞧瞧,如今我这主子当的叫一个委屈,随便什么水三水四都来笑话我。”

术七挠挠头,知道叶鸢也没生气,赔着一脸的憨笑道:“水三如今是越发不像话了,就算主子心中这般想着,难道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就要说出来不成么?”

叶鸢发出“嘶”的一声,瞪了术七一眼,“好啊,你们两个都合起伙来欺负我了。”

水三在一旁“嗤嗤”地笑着,一边假装附小做低:“诶呦主子,我们两个哪敢啊。”随即缓了缓神色,认真道:“不过您不去,乐安公主一定会失望的吧。”

叶鸢淡淡地叹了口气,“你明日去居安楼找格格帮我挑一件拿的出手的礼物来,权当是给乐安公主赔罪了。如今又不是我偏不去,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丞相府与我的八卦,我若是去了才是给乐安公主添乱啊。”叶鸢说话间眼神对上面前的两道质疑的目光,只好又小声补上一句:“虽然,我也确实不大愿意去罢了。”

第56章会因为他没有给自己寄出任何一封信而生气,会因为未曾知晓他如今是否平安而忧,会因为提到他而想起那难得的一夜温存而恍惚。

距那媒婆登门已过了十日。

在那媒婆走后第二日,水三到驿站替叶鸢送了封情真意切的家书。那信中用尽笔墨,铺陈开一位被心上郎君求娶的闺阁女儿满满的心事。叶鸢自己写完后,哪怕再多看那封信几眼,也不免觉得有些牙酸。

左右是应付丞相府的信,最终只会送达一个无人接收的地方,不过是为着做戏要做足了全套,以防万一,才需要多此一举。

与媒婆约定好的期限还远。十日已过,叶鸢没有向相府送去任何消息,丞相府也沉得住气,拿足了高门贵府的架子,甚至这十日间,叶鸢连何余升的面也没见过。叶鸢心中奇怪,倒也乐得清闲。

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叶鸢坐在城主府的桌案后出神地想着,如今自己留在关州的人查出关州知府尹乐湛与何甘平素有勾结,虽然尚未拿到确切的证据证明何甘平收了尹乐湛大量的贿赂,但只要抓到了证据,此人就是同何甘平在朝堂之上对峙的关键。

那泰州知府邵常倒是用处不大,近日里泰州那边传来消息,邵常那平日里对他逛花楼养外室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夫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捉奸之事直接闹到了府衙上来,可谓是丢尽了脸面。前几日叶鸢已经让水三去居安楼递了消息,想必用不了几日,白明酌便能安排言官,上书弹劾邵常。

待弹劾了邵常,也就到了认亲的日子吧。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叶鸢深吸一口气,一声长叹还没能呼出,便听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口气不上不下地端在了那里。

“叶将军可在?”

叶鸢闻声无奈地闭了闭眼。自己素日里与盛青云没有什么往来,几次接触下来自己也没能摸清这人底细,与之相谈就同打太极也没什么两样。这时候自己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盛青云找上门来能有什么好事啊。

叶鸢稳了稳心情,拉开门,“盛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到机要处来寻我?”

盛青云面上带着他一贯和煦的笑容,“许久未见叶将军了,如今年关将至,不出半月,叶将军与盛某都该忙碌起来了,到那时再想同叶将军叙话便更找不见机会了。”

又来了。叶鸢心中痛苦,每次同盛青云说话都是一种折磨。这人总是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同你寒暄着,无论聊些什么都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叶鸢心中腹诽,面上仍是客气地引着盛青云落了座,“盛大人这般贴心,倒是在下思虑不周了。”

盛青云拿起叶鸢刚斟好的茶,杯盖轻轻刮了刮杯沿,“叶将军这是说的哪的话?”说话间,盛青云双唇轻轻贴在杯沿抿了口茶,“更何况叶将军今年初到京城上任,从未见过往年城主府的兵荒马乱之象。”

叶鸢瞧着盛青云唇边的笑意,也笑着应答着,“兵荒马乱之象?竟有这般夸张。”

“当真有这般夸张。”盛青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往年沈将军到这时候常常念叨着:‘年终岁尾这些杂事,比上战场杀敌都要磨人许多。’”

“那我可要做好准备。”叶鸢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道,“只怕盛大人您这位主事官,届时可比在下忙上许多啊。”

“哈哈哈,”盛青云爽朗一笑,“话是如此,不过往年都是这般光景,我也早就习惯了不是?”盛青云放下手中端了许久的茶杯,手扶着茶几,正色道:“若是叶将军是在往年上任,怕也是没有今年这般麻烦的。”

叶鸢闻言眉心压了压,“您此话怎讲?”

盛青云瞧着叶鸢神色,笑容又重新浮现,扶着茶几的右手手腕微微抬起,无名指关节在茶几上敲出两声闷响:“叶将军别紧张,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是指禁军处与我们城主府机要处向来是配合着守护京城,但是今年你与禁军处的白统领都是第一年在京中上任,事务上不熟悉,配合不得当也是可能发生的。”

“白统领”三个字骤然入耳,这许久未提到也未见过的人带得叶鸢胸腔内一阵皱缩。

叶鸢点着头,虚心道着:“确实是这样。”思绪却已有些飘远。有三个月未见了吧。阿岁一连走了三个月,连信都未曾寄过来一封。叶鸢心中对于他最后的记忆,还是在他与贺子石喝酒后的第二天清晨。那日自己清醒时,天色刚刚见亮,只需转过头微微附身,便能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矮榻上阿岁的侧脸。

“盛某听闻,”盛青云的话打断了叶鸢的回忆,“白统领奉了皇命回了南境,如今禁军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没有真正能够主事的人。若是到了年下白统领仍未归京,那这城防重任可就压在叶将军你一人的肩上了。”

叶鸢有些讶异。盛青云这番话可谓是在提点她这个没有经验的后辈,虽不知盛青云这般好心的缘由,叶鸢心中仍是领了这个情,“叶鸢明白。这些日子我就派人与禁军处沟通,无论禁军处那边是何光景,都会尽可能提前布置的。”

盛青云微微笑着,又端起了那碗茶,“叶将军行事自然妥当,只是今日既已登门,盛某也就忍不住多嘴这一句。”说罢便又抿了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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