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被摸到什么地方,他的大腿忽地夹住了男人的腕,从鼻腔中发出软声呜咽。动作有些大,抖落半边外套,露出不住震颤的肩头。
威利的动作暂缓。
纹路的遮盖下,他的脸也微微发着红,眼中原本的暗金色变亮了许多,流转着格外压抑的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由上而下直勾勾地盯着凌启情动的脸看,而后忽然低头,在那圆滑肩头落下好几个吻。
伸手摸摸凌启的额,已是一层细细密密的热汗,便把热乎乎软绵绵的人放倒在潭底石板。外套成了垫背,躯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白中泛着漂亮的红。
“冷吗?”威利问他。
凌启摇了摇头,睁开眼睛看向威利,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借着水草幽暗的光,他看到了威利身后几抹刺眼的白。两人竟是在骨架的胸腹之中,周围白骨纵横规律,大半隐匿在黑暗里,最近的一根骨杆就在头边,只要伸手就能触摸得到。
像极了牢笼。
莫名的,这个认知让凌启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像是恐惧,又可能是兴奋,他瞪大眼睛,走神地看着白骨组成的穹顶。
那种叫人难以呼吸的卑微混入了欲望,于是凭空生出堕落般的快感,身体难以抵挡热情,悄悄绞紧了威利的手指。
“动一动……哼啊……”
终究是屈服于本能,凌启丢盔弃甲,在威利的触碰中彻底沉沦。
他的裤子依然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挡住了威利手腕以下具体的动作,只能看见那截小臂青筋暴起,动作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带得周围水波来回晃荡,承受不住的哼哼声在山壁间交织回响。
每一秒都很漫长,像是把人放在火上反复炙烤,痛苦又舒服。
高潮的前几秒,威利忽然拽起凌启的项链,单手把他整个上半身提起来,按在边上某根倾斜的大骨上亲。
搅入口腔的舌头又猛又急,但身体里的那只手还在动作,凌启早已没有思考的能力,濒临高潮的阴茎被重重压在小腹与白骨之间,有点痛,带着吞噬灵魂般的恐怖快意。
直至喉咙被舌尖探入一瞬间,他发出抽泣似的呻吟,腰腹绷紧抽搐,毫无预兆地攀上了顶峰。
项链断了,小小的吊坠落入潭水,悄无声息。
第10章
像是有谁牵出一根很长很长的线,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一帧帧串联,于是故事逐渐有了完整的始终。
凌启睁开眼,面前是一个由岩石与黄土组成的巢穴。四面八方都是灰扑扑的,空气很干,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前方十米距离外的穹顶被炸开了一个天窗,刺眼的阳光流淌下来,杀死了一大片从未见天的黑亮石面。
他拢了拢散开的衣襟,往前几步,便看见那顶上洞口站着一圈高盾重甲的兵,数不清的利箭从盾后探出,齐刷刷对准洞穴底,箭头一闪一闪地反射着凌冽的光。
“真是大手笔。”他冷笑评价,眼中是置身事外的冷漠,找不到任何受到威胁的紧张。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握紧了,指甲掐入掌心,留下极深的印痕。
身后黑暗深处有谁在走动,说话声伴着脚步声一同靠近,出奇的空灵:“那是你的族人。”
“谁是他们的同类!”凌启瞬间便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回头瞪了一眼,“那群野狗也配?”
“嗯,的确不配。”暗处的声音很是平静。
有双苍白的手从后方伸了出来,搂住凌启的腰,不由分说地把人往后带,凌启先是挣扎,但很快就僵着脸不再抵抗,任由身体被拖向黑暗。
片刻后,光眷顾不到的角落深处便传来了微弱的啧啧水声。
“……做什么?”
“别动,让我亲会儿。”
“唔……好了,该走了。”凌启有些喘,温和中带着些无奈。
地底难以视物,但长期生活下来也能活动自如,他推开对方退后半步,低头擦拭自己嘴边的湿意。只是宽大袖子遮挡的一瞬间,嘴角却垮了下来,写满了暴戾与仇恨。
对方不愿作罢,双手又追了上来,覆在凌启腰侧慢慢捏揉:“还有时间,不用那么着急。”
急促的鼻息贴紧脖颈,热情滚烫,寄生似的往皮肤底下钻,是很熟悉的勾引。
却没有像平日一样把凌启身体揉软揉热,某一刻,也不知碰到了哪里,凌启倏然一僵,猛地挣开了满怀春意,咬牙切齿地提高声音:“够了!我现在不想!”
所有动作都停了,氛围霎时间陷入冰冷。
“……别闹了。他们是冲你来的,把这个样子收起来吧。”
凌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重新睁眼,已是换回了温良无害的脸。双手握住缩回暗处的手,很轻地摇了摇,然后蹲下身把自己的脸颊贴上去:“我们换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好吗?我真的讨厌见到那些人。”
他的视线穿不过黑暗,只能毫无焦点地盯着上方,商品似的展示自己脸上的哀求。
足足有好几分钟,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手中的小臂抽离,身边忽地失去了暖意,凌启这才软着腿站起。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有暗金色的眸光在几步外闪了闪,洞穴深处随即传来地动山摇般的动静。那是一声低沉、悠长却又嘶哑难听的兽鸣,从洞穴深处往外沉沉扩散,震落天窗边上不少碎石沙土,乱了好些士兵的阵脚,人群吵吵嚷嚷的,怒骂与惊叫乱七八糟地搅在一起。
深洞内的动静越来越大,脚下岩土地面也逐渐被震开了裂缝,像是在酝酿着某种颠覆人间的不详。凌启扶着岩墙回到刚才的位置,眼睛死死盯着被阳光入侵的前方,没有回头。
“放——!”
远方一声令下,无数箭矢脱弓,深深插入到土地里。他就在他们的攻击范围内,却没有半个箭头瞄准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