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言语了?可是在回味鱼羹的美味?”姜念笑着,眼神指了指空了的碗盏。
裴九如斟酌片刻,不紧不慢答道:“的确是杭州城的味道,但鱼羹罢了,谈不上多喜爱。”
这一番话,听得清瞳嘴角直抽,他家主子何时这般会说违心之话了?鱼羹分明是最爱!
还没诧异完,又听见裴九如说:“晚膳没吃饱罢了,眼下饱了,一起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姜念应了,她向来不爱在小事上计较。
两人并肩在院子里慢慢散步,影子在月光下渐渐拉长,只不过两人肩膀之间还能站下一个绿蜡。
微风一起,姜念动了动鼻子,她仿佛又闻到了那似有似无的香气。
“你今日都与同僚待在一处?”
“自然。”
“喔……”那兴许是男子喜好熏香也未可知。
走了小半个时辰,两人便散了各自沐浴去。姜念心里都是明日的打算,她早就把鱼羹的事抛之脑后了,沐浴后见裴九如未归来,她便自己先歇息了。
有人忘了,但有人还在意着。
裴九如早在温居宴上就对宜安郡主有所怀疑,眼下郡主又推荐了鱼羹……好巧不巧,偏偏是杭州城的美食?
思来想去,他还是需得细细和姜念解释一二。
擦干了头发,裴九如急急赶往卧房,若是姜念真生气了,大不了他今夜卖力些向她赔罪。
卧房门口,经过绿蜡时他嘱咐:“今夜清瞳守夜,你回吧。”
绿蜡点头,小声道:“主君,夫人已经睡下了。”
“……”
推门的手忽然收了力道,轻轻推开门后,裴九如见里间已经灭了烛灯,他站定了愣了几息后,才吹灭了外间的烛灯摸黑走向床榻。
沉了沉心思,他静悄悄躺在姜念身侧。
听着她平稳有序的轻柔呼吸声,他也渐渐起了困意。
月儿高照,夜深人静。
不知过了几时,一片漆黑中裴九如忽然睁开了双眼。
他定定望着纹丝不动的床幔:她怎么能睡得着?是察觉了宜安郡主的心思所以故意来试探他的反应吗?然后呢?他知道鱼羹真相后表现的够明显了吧?她怎的又没下文了?她怎么能睡得着!
无声质问了好一会儿,裴九如又惊觉自己的莫名其妙,深呼吸了几息后,他又重新闭上了眼。
睡觉!
一整夜,裴九如都睡得不安稳,次日一早,他是被姜念摇醒的。
姜念用力推着男人的肩膀:“裴九如,醒醒!”
男人缓缓睁眼,眼神逐渐聚焦到她的脸上:“姜念。”
“不是我还能是谁?天爷啊!你昨夜起来偷偷用功读书了吗?瞧你眼下的乌青!”
一边说着话,姜念一边从裴九如身上跨过去,自顾下床穿衣。
“平日里你也是个守时的,今日又不是休沐,你怎的还起晚了?快收拾收拾去上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