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择离开之后,镜殊也没留在前广场,她想去找许鹤择,但她往来无量峰翠紫苑总需要个因由。
她越发为自己的身份觉得不便。
镜殊站在翠紫苑前的老树下的时候,没想过会马上遇到许鹤择。一直到日午,她确实也没见到他。反倒是回来的左预翎先看见了她,他只是很冷淡地站住,然后说:“找师尊?”
镜殊说:“没有,吹风。”
左预翎斜睨她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随后樊殷予看完了最后一个不合格的头年弟子从钟里出来才心满意足地回来,见镜殊在翠紫苑外站着,便惊讶道:“傅镜?你站这干嘛?找师尊?”
镜殊说:“吹风。”
樊殷予道:“吹风啊……好雅兴,我也和你一起吹吹?”
“我一个人吹吹就行。”
樊殷予说:“好吧。不过……你如果要找师尊的话,翠紫苑结界外有个传声筒。你对着那个说话就行。你应该知道吧?”
镜殊看了看,那里确实多了两根一人高的石柱,爬满了青苔和藤叶,两樽金蟾石雕立在桩顶。镜殊挑挑眉。
樊殷予继续道:“那是最近师傅刚装的,以前都是靠喊。咳咳。当然现在依旧可以喊。”
镜殊摇摇头,“你去吧。”
樊殷予再三确认:“你得了第一,师傅肯定高兴,你没理由不高兴吧?”
镜殊道:“我没事。你赶紧去吧。”
从小到大,樊殷予就不是解语花那块料,实在要开解,还是得师尊出马。于是樊殷予去找许鹤择的时候,发现许鹤择不在书房,却发现左预翎站在书房连接院落的抄手游廊下,脸色冷得像冰霜。
太阳渐渐西斜,镜殊躺在树杈上渡过了一个白天,傍晚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影远远地靠近翠紫苑,左手提着一个牛皮纸包,右手提着一个酒坛。镜殊定睛一看,不是许鹤择是谁?
许鹤择迎着傍晚的小风,信步走来,脸上带着半醉笑容。
镜殊从树上跳下来。
许鹤择抬眼见了她,也不吃惊,说:“傅镜,今日你是第一,我很高心。”
镜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觉他并不是很开心。
许鹤择将他手上的牛皮纸包扔在她怀里,道:“水晶猪蹄。”
“你喝酒?”镜殊问。
许鹤择不答,垂眸侧身绕过镜殊往前走。
镜殊拦住他去路,道:“……师尊。你明知道自己酒量。”
许鹤择半掀起眼皮,轻笑一声,“你也知道啊……所以我只喝了一杯。”
“那你……”去哪里了?
四目相对,镜殊眼若深潭。她有什么立场说这个话呢?她只是傅镜。
“怎么?担心我喝酒?”许鹤择提起右手的酒坛说,“不用担心。倒是你,明天还有一场剑修大测,我会来,你……聚力以争。等你胜了我再开坛,届时我请你喝凯旋酒。”
许鹤择不待她回答,就悠悠地往前走去。草木茂盛,却衬得他身影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