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云翔像是在自说自话,自导自演,他拿出了手机,不知道点了一些什么,然后放在我们眼前说:“我请你们一起欣赏一出好戏。”
手机的屏幕不大,所以,我只有走近一步去看。
曾云翔给我们看的是facetime视频电话,视频里黑黢黢的一片,我辨别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有人拿出了手电筒在视频那端晃悠,我才看清楚视频里有一位老人和一位青少年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突然,陈晓橙发出了惨叫,我看向了她,只见陈晓橙捂着嘴,惊恐又痛苦地看着视频。
“曾云翔!你想要干什么!?”她几乎情绪失控地喊叫。
曾云翔的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陈晓橙,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太猖狂,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你可不像吴老板有一个有能力有背景的爹,我倒是想把他爹抓过来威胁威胁吴老板,可是人家的爹不好抓啊。还是你农村的妈妈和弟弟好抓,哈哈,一抓一个准儿。”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晓橙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今天,不管你们想还是不想,都得给我进去!”曾云翔的表情变得丧心病狂起来。
“但是,如果我进去了,等我们修复完生死簿,你也得死。”陈晓橙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提醒曾云翔道。
“这还不简单?”曾云翔盯着陈晓橙,“别着急,等一会儿我把你弟弟的手给砍下来的时候,你就有办法将纹身洗掉了。”
“不要!”陈晓橙大喊道。
白越端起了冲锋枪:“你要是敢动那边的人,我就开枪了。”
看着白越手里那把枪,我感觉到有些疑惑,我们刚刚在夜晚的北京放了那么多声枪,难道没人听到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警车过来呢?
这个纪兰中学荒废这么多年都不被政府拍卖或者清除,现在我发现甚至连纪兰中学里传出枪声也没人管,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你开啊。如果你开了枪,那边的人就会立刻将陈晓橙的妈妈和弟弟都杀掉。要是我横竖都是死的话,拉几个垫背的也无妨啊。”
曾云翔一脸无赖,白越不敢轻举妄动。
地下室的空气变得凝滞,陈晓橙现在应该对曾云翔恨之入骨。
“你放了我的妈妈和弟弟,我就进去。”过了,半晌,陈晓橙才挤出这句话,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恳求什么。
“你赶紧放了那些无辜的人,我们进去就是了。”我也表态了,陈晓橙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曾云翔的表情似乎鄙视我们,鄙视我们还在作一番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最终的结果依旧是妥协就范。
“给!接着!”曾云翔丢了一个黑色的东西过来,我一把接住,竟然是一把匕首。
“好了,工具也有了,不用我教你怎么去除纹身吧?”
曾云翔语音刚落,我瞪圆了眼:“不是……你不会是想让我用这个把她的……”
曾云翔挑了一下眉头:“你不动手?好的,你不动手,我就请人动手。”
“不用!”我条件反射般拒绝了他。
陈晓橙看着我,她的眼里充满了不甘和委屈,但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个时候我有一种无力感和挫败感,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这个叫做“曾云翔”的男人控制住了。
“曾云翔,你记住你的承诺,我们要是帮你修复了生死簿,你必须放了他们,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陈晓橙看向曾云翔,恶狠狠地说。
“你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答应过你的事,我不都做到了吗?”曾云翔那富有磁性声音极具穿透力,从远及近,蔓延到地下室的每一处。
“吴启,你下不了手的话,我来。”白越将刀从我手里接了过去,他一手端着枪,仍旧不放松警惕,一手拿着匕首。
陈晓橙将背对着白越,她外穿一件T恤,里面是一件露背无袖,因此,那瓷器的刺身尽收眼底。
“白兄,其实只需要破坏一个重要的地方就行,并不需要将整块给卸下来。”陈晓橙说到“整块卸下来”的时候,我打了个哆嗦,“你看见这个刺身的中间了吗?那处很像莲花的图形?”
“看到了。”
“你把那一块都削掉就行。”
“好。”
白越将匕首在烛光下烤得通红,然后走了过来。陈晓橙似乎有点害怕,她朝我靠拢了一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不要担心。让白越来负担这项重任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他的手速比我快,这样可以减轻陈晓橙的痛苦。
果然,只见白越收起刀落,陈晓橙都没有坑一声,白越便说了一声:“好了,可以了。”
白越按照陈晓橙所说,将纹身的最中间的图案给削掉了。他的手法精妙,虽然累及真皮层,出了一些血,但伤口不深,面积不大,出血量较少,看陈晓橙的表情并不痛苦。
“陈晓橙,你可别骗我。只要我有什么闪失,我的兄弟都会将你妈妈和弟弟杀死,所以,千万别耍花招。”曾云翔冷哼了一声。
“你拿着我的把柄,我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陈晓橙说道,“我跟你说白了吧。这是一张地狱通往人间的地图,而刺身中间的部分就是地狱通往鬼道的入口,削掉了这一部分,地狱的使者就找不到入口了。试想,如果连入口都找不到,他们又如何进入鬼道呢?”
陈晓橙穿上了衣服:“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
“我给你24小时时间,你必须想办法修复好。因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我活不成,你的亲人也就活不成。”曾云翔下了最后的通牒。
曾云翔将阴阳珏递给了我和陈晓橙,没想到今天还是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了。
“真抱歉,把你拉下水。”陈晓橙走到了阵型图的中间,忽然对我说。
第56章走不出的奈何桥
听陈晓橙那么说,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男人的直觉也是直觉,我两眼一黑,周身感觉到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剧烈的疼痛。在我承受不了的时候,这疼痛才渐渐褪去。
我睁开眼,面前飘浪着一张张皱巴巴的布条,扭曲着,散发着恶臭。我仔细一看,差点叫出声——这居然是人皮。
我仔细数了数,足足有上千张。
“我靠,这是进了人肉包子铺了吗?”我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