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瑾萱也不藏着掖着,坦然承认:“对,人在我这。”
她看向李惑,给他解释:“小姑娘东西坏了,来找我,拜托我想办法修修。”
李惑看着梅瑾萱的眼睛。
两双瞳孔相似,都是最纯正的乌黑色的眼睛,相互映照。
过了一会儿,李惑才说:“她人在哪里?”
梅瑾萱温顺回答:“承乾宫。”
……
是的,齐岫玉此时正在承乾宫。
从宫正司认完人之后,素凝便把她带回了承乾宫,安静等待。
齐岫玉在偏殿里坐立难安。她一会儿不停地喝茶倒茶,一会儿在室内没有规律的到处乱转,一会儿又不停地去茅房。
总之就是紧张地一刻都停不下来。
齐岫玉觉得,这就是人世间最大的酷刑了。她宁愿去到陛下面前,给她一个痛快。
可当人真的来到殿门前,传她去两仪殿面圣的时候。
齐岫玉又腿软地跌坐在椅子里,一动都动不了。
她怕极了。她反悔了。她一点都不想去两仪殿……
不!应该是,她根本就不应该进宫!
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她。
齐岫玉面如死灰地迈进两仪殿的大门。哆哆嗦嗦地在皇帝面前跪了下来。
直到梅瑾萱的眼刀射在她的身上,那气势就像要把她千刀万剐,齐岫玉这才打起精神。
没有了“认罪伏法”的气质,挺起来腰杆。
秦愉看出了齐岫玉的胆怯心虚,心里默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抓住齐岫玉的弱点率先开口:“齐家女,你可认罪!”
威严冷厉的呵斥,让齐岫玉身子一抖,刚刚打起来的精气神,就要被瞬间击溃。
但没等她吓得趴下,咣当一声。
又把她的脑子震醒。
——是梅瑾萱。
大家被这一声吸引,就看见贵妃脚边一滩碎片和水迹茶叶。而刚刚还好好放在她身边木几上的茶盏已经消失不见。
面对众人的目光,梅瑾萱搓搓手指,只说了两字:“手滑。”
秦愉眼神阴沉,但她明白现在不是和梅瑾萱痴缠的时候。只要攻陷齐岫玉,一切就无可回旋了。
于是,她吸了一口气,再次用视线给予齐岫玉压力:
“叶盼儿的死到底和你……”
但这回,她的话没有说完。
“贤妃。”
梅瑾萱懒洋洋地声音,不容忽视地打断了她。
“陛下和太妃还没有说话,用得着你越俎代庖吗?”
她的话语散漫,但不软弱,相反就如刚刚开刃的刀剑,锐利无比。
“怎么,上回毓秀宫里,本宫对你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毓秀宫里什么话?
是说这后宫还不姓秦?还是说她儿子还不是皇帝,这天下还不姓秦?
秦愉一想起那天的直指她秦家反禁之言,就忍不住脊背凉。
她怨恨地看向梅瑾萱,但是就如那天一样,她别无他话可说。必须第一时间说的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