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锦猛地坐起身,怒气冲冲地盯着眼前的许萤,但脸上那抹八卦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好哇你,当初居然还有个陈治,快给我老实交代!”
许萤微微垂眸,避开何锦那八卦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尴尬与无奈。这事儿吧,还真忘了,从没跟何锦说过。
她轻咳一声,试图化解这份尴尬:“这事儿吧,其实真没啥好说的。”
“那我不管,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嗯?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可以啊,小、萤、子!”何锦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让许萤不禁打了个寒颤。
“别,饶了我吧!好多年没人这么喊我了。”许萤求饶道,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这不是给你好好回忆回忆嘛。说说吧,陈治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听你这意思,他肯定是喜欢你的!陈舸昂,陈治,唉你这是跟陈家人过不去了啊!”何锦摇了摇头,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无奈。
许萤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回想起那段青涩的时光,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这个……其实陈治吧,或许是喜欢过我的,不过被我给作没了。”
何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兴奋起来:“哎呦,你怎么作的,说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许萤看着愈兴奋的何锦,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有你,是我的福气。”
爬山之后,许萤同陈治倒是加上了qq,不过并没有聊过天。
直到高一第二个学期开学后的一个黄昏,夕阳如血,洒满了整个校园。许萤因为替朋友跑腿送东西,意外同陈治再次热络了起来。
说来也巧,朋友要送东西的男生名叫陈旗,也姓陈,且正好是陈治同班的同学,更巧的是,陈旗还是陈治的同桌,两人关系好得如同亲兄弟一般。
但是,让许萤意想不到的是,陈旗同陈舸昂的关系也很好。
这天,许萤无聊至极,便拉着柳溪一起上楼找陈治玩儿。然而,当她们走到顶层时,却意外地碰见了陈旗和陈舸昂躲在角落里抽烟。
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氤氲了许萤的视线。
高中校规很严,禁止吸烟,如有现,便会叫家长。因此,在看见两人的那一刻,陈舸昂同陈旗迅将烟掐灭了。
“小萤子?!是你啊,吓我一跳。”陈舸昂随手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垃圾桶中,笑容满面地同许萤打着招呼。
许萤看着眼前的陈舸昂,心中五味杂陈,“陈舸昂,你……”
她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陈旗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眉头微挑,适时地替许萤解了围:“来找陈治?”
许萤微微一愣,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
陈旗轻笑一声,“陈治去吃饭了,估计晚点儿才能回来。”
“没事儿,也不是特地找他,就是上来转转。”许萤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
陈旗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瞥了陈舸昂一眼,没有戳破。
倒是陈舸昂上前贱兮兮地搭茬道:“哎呦,陈治?就你那个小白脸同桌?”
他明明看着许萤,话却是问的陈旗。然而还不待陈旗回答,陈舸昂接着对许萤挑眉戏谑道:“啧啧,我听说喜欢那小白脸的人还挺多的。小萤子,你可长点心哦!”
许萤深深看了陈舸昂一眼,随后泄了气般,低垂着眼眸,没有开口。
柳溪适时地拉过许萤的手:“萤萤,我们下去吧。”
许萤点了点头,避开陈舸昂的视线,跟着柳溪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那之后,好几天许萤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再也没上过顶层。她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鹿,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舐着伤口,不敢再轻易露出自己的脆弱。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不经意间开玩笑。就在许萤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默默疗愈的时候,先来找她的既不是陈治,也不是陈舸昂,而是那个并不算熟识的陈旗。
许萤和陈旗站在走廊上,背对着教室,微凉的春风吹起许萤厚重的刘海,露出一双清澈却带着疑惑的双眸。陈旗站在她对面,一脸愁苦,双手不停地搓着,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
“许萤,那什么……”陈旗不停地用眼神瞟向别处,欲言又止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许萤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明白为什么陈旗会突然来找她,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如此为难。
她转头不经意间看向窗边,现柳溪正躲在那里,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兴味。许萤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用眼神警告她:“你好歹收敛点!”
柳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却并没有真的收敛。
许萤只觉得更加尴尬了,她转头看向陈旗,试图打破这份沉默:“晚上还是挺冷的,你们男生还真是不要温度啊。”
陈旗搓着的双手一顿,改成交握的样子,看向许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说道:“原来,你喜欢的是陈舸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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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萤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但陈旗的语气如此笃定,笃定到她以为自己许是幻听了。
不然为什么楼下操场上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突然变得如此之大,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头,响彻在耳边,振聋聩。
许萤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开口艰涩地反驳道:“谁说的?我没有!”
陈旗定定看了眼许萤,笑了,“本来陈舸昂说的时候,我也没全信,不过看你这样子,我信了九分。”
“陈舸昂?他……他怎么知道的?!”许萤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害,你别激动,也不是啥大事儿。陈舸昂一开始也不知道,据说是小本子告诉他的……”
陈旗还在不停地解释着,但是许萤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一阵抽痛袭来。她踉跄了两步,没再理陈旗,转身往教室后门走去。
柳溪见状赶紧上前几步,将许萤扶到了座位上。许萤就着她的力道,静静地趴在桌上,扯出耳机,颤抖着塞进耳朵,试图用音乐隔绝外界的一切喧嚣和纷扰。眼泪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桌面上。
少女心事就这么被无情的戳破了,更让她难堪的是,这个秘密还被自己那么喜欢的男孩子拿出来说笑。这对于高一的许萤来说,简直堪比凌迟。
乌龟壳还未完全碎裂,就这样被无情的、连血带肉的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