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昨天他还好好的,怎么生病了?”孙海龙嗓门大,还心直口快。
一行三人来到炕前,江宏波坐在炕上正在吃饭。
江林看了眼跟进来的石头,目光移到江海波身上,“叔,听石头说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江海波放下瓷碗,剧烈地咳嗽几声,笑道:“像是感冒了,浑身无力!”
他的手很干净,但是指甲缝里黑乎乎的,而且手腕上还有没洗干净的黑灰。
果然是他干的,江林稳了稳心神,说道:“有病别拖着,找郎中拿点药!”
“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江宏波瞟了孙海州一眼。
江林看向孙海龙他们,“你们先出去,我跟宏波叔说几句话。”
等几人出去后,江林神色变得凝重,“海州智商低,家里生活困难,仅有的一点粮食也被偷了!再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让他们一家怎么过?”
“是啊,谁那么缺德,偷他家的干嘛!”江宏波附和道。
江林嘴角微扬,“我想窃贼家里可能没吃的了!头脑一热犯了错误,可以原谅!”
“如果公安介入,那可就麻烦了,毕竟窃贼作案时留下了脚印,及其他痕迹!很容易找得到!那是要判刑的!说不定还要召开批判大会!如果有孩子,不但娶不到媳妇,还会被人戳脊梁骨!”
他是故意恐吓,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恐惧。
“会不会是土匪干的?”江宏波说道。
“不会,有民兵守夜,土匪不敢贸然下山,再者,失窃的两家,中间隔了好几户,要是土匪,为何跳过这几家?”因为江宏波本性不坏,江林想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瞒你说,我已勘察过现场,也已知道是谁干的……”
“是谁?”江宏波神色微变。
江林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宏波叔,在我心中你是个善良正直的人,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
“你啥意思,我听不懂。”江宏波眼神复杂,故作不解。
既然对方不承认,江林只好挑明,他一把抓住江宏波的手,用手抹了下他手腕上的灰,“这是锅底灰吧?还有指甲缝里,我就不抠出来了!”
江宏波瞪着眼睛,下巴都快惊掉了,“我昨晚烧火弄的。”
江林又指着他的棉袄,“上面都是锅底灰,而且还有……,你要是不承认!当我没说,要是公安找过来,在你家搜出点什么,你应该清楚是什么下场!”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很慢,可是到了门口,后者依然没叫他,于是缓缓扭头,“咱们屯里,没人比你的脚大,我是从海州家,循着脚印找过来的。”
此言一出,江宏波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垮,他神色紧张,嗖地一下从炕上跳下来,几步冲到江林身边。
“干什么?”
以为对方要杀人灭口,江林本能地后退。
哪知江宏波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恳求道:“是我一时犯浑,我知道错了!江林,求你别往外说!”
江林暗暗松口气,冷声道:“你家粮食不是够吃吗?为啥还去偷?”
江宏波声泪俱下,生怕被孙海龙他们听见,压低声音道:“前段时间,我丈母娘生重病,家里的积蓄和粮食,都被你婶接济她娘家了!实在没办法,我才……”
说话间,他给了自己两巴掌。
江林觉得他没说实情,又问:“你偷锅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