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条紧贴在她的腿侧,缓慢而温柔地挤进她的腿弯,几乎要将她的膝盖托起来。旋即又滑至另一侧,完全圈住了她的腿。
她此时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只觉得这毛茸茸的尾巴极为可爱。
看见那殷红的尾巴尖儿在不住摇晃,她放轻了声音问:“你的尾巴也不听话么?”
沈见越怔然:“也?”
“哦,那什么,就是……”池白榆面不改色地胡扯,“我以前住山里,和一些妖打过交道,偶尔会有妖跟我抱怨,说是尾巴不听话。”
沈见越了然,眼中疑色散尽。
他端坐在桌前,道:“准确来说,并非是不听话。妖族通过修炼化作人形,亦是在割舍妖形,因而尾巴偶尔会生出自己的主张。”
他面上正经,搭在膝上的手却不由得攥紧些许。
有桌子作掩,看不见桌下的光景如何。但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尾巴正不受控制地贴近她,试图缠上她的身躯。
实在是逾矩之举。
他试图收回尾巴,可如他所说的,这些尾巴竟有了自己的“主张”。
不仅不听他的话往回收,反而贴她贴得更紧。
第二条尾巴开始缠上她的腿,尾巴尖抵在她的踝骨上,来回扫了两下,似作轻抚。
池白榆只觉得痒,还没来得及拂开,那条蓬松尾巴就已在足踝上绕了一转,藤蔓缠树般缠住她的小腿。
尾巴尖则贴上鞋口缝隙,抖动着往里钻去,缓缓摩挲着她的足背,像是要扎进她的血肉般。
“沈见越,”她这会儿意识到不对了,想踢开那条尾巴,“你的尾巴!”
说话间,第三条尾巴也缠了上来。
这回它亲密地裹缠住她的腰身,使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暖烘烘的茸毛里。
平心而论,倒挺暖和的,垫着也舒服。
但关键是这些尾巴总喜欢乱动,茸毛也短,每动一阵就会引起直往骨头里钻的痒。痒意几乎落在全身,弄得她又想笑,又想避开。
沈见越的感官多少与这些尾巴相通,略有些发烫的耳根半掩在垂落的银发间,他语气发紧道:“是弟子逾矩,您先别动,我把尾巴收回去。”
“好。”池白榆忍着不动,但没忍过两秒,就痒得笑一声,几乎要躺在地上,“可是它总挠我。”
她说的是第四条缠上胳膊的尾巴。
它从腕骨开始缠,一直缠到了脖子上,尾巴尖就搭在颈侧。偶尔扫一下颈子,偶尔抚过耳垂,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亲近般,只能盲目地贴紧她。
最后两条尾巴也找着了地方,一条缠上她的右臂,另一条则垫在她的背上,尾巴末端勾住她的脖颈,拉着她往下躺。
到最后,她彻底陷在了这团狐尾钩织而成的软毛垫子上。
沈见越还在试图收回尾巴。
但不知为何,这些尾巴跟见了主人的小犬般,一时竟发了疯,哪还听他的话,每条都热切地表达着亲近。
见没法收回尾巴,他索性开始收敛妖气,打算化回人形。
只是刚敛回一点儿,一股尖锐的刺痒便从狐尾的尖端窜上,如电流般打过整条尾巴,直冲发顶而去。
后颈有一瞬的发麻,沈见越僵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