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不仅完成了任务,也能让这盲眼狐貍和那恶鬼相信她是妖。
但在她刺下的前一瞬,余光忽瞥见一道白影。
随后,有何物扫过腿侧,拂过阵轻轻痒意。
池白榆一顿,垂眸。
不知何时,他身后多了条白茸茸的大尾巴,尾巴尖微微卷曲,摇晃在她的手旁。
“……你做什么?”她问。
“方才你说,要检查。”
差点忘了是要检查尾巴。
池白榆下意识一把薅住了那条雪白蓬松的狐尾。
她动作突然,攥的又是尾巴尖,一股令人颤栗的尖锐酥痒陡然窜上,令狐妖脸色微变。
“你——!”他似是咬着舌尖儿送出这声,声音有些作颤,雪白的尾巴也过电似的抖了两阵,似要挣出她的掌心。
池白榆攥得更紧:“别乱动,只是检查——尾巴看起来倒没什么问题,还需检查下身上,我尽量快些。”
她没松开尾巴,另一手持着匕首,格外干脆地往他心口上一扎。
只听得一阵轻微声响。
衣衫刺破了,却没能扎进肉。
再看狐妖的神情,仍是副难言模样,仅在刀尖抵上时略有变化。
“……”什么鬼。
铁打的身躯吗?
“此处也需检查?”狐妖问道,同时抬手,眼见着就要碰着匕首了。
池白榆往回一收。
没能拔动。
那衣衫就跟黏上来了一样,紧紧锁着匕首。
不是。
她懵了。
你这……怎么拔不动啊?!
眼见他快要挨着匕首了,池白榆直接抬起左手。
狐妖本以为她的手按在心口处,正打算拂开,指尖就碰着了什么。
些许湿润,带着沁凉的柔软。
他像是被烫着般,下意识蜷了下手。
“何物。”他似有些不悦。
“花——你应该能闻见花香吧。”池白榆道。
狐妖微怔。
也是经她提醒,他才闻见那股淡淡的清香。
许久没闻见了。
这虚妄境中也有花草,但都是幻术捏出的假物。
会萌生新芽,会凋谢枯萎,偏没有花草该有的气味。
他本就不能视物,比旁人更能察觉这近乎真实的虚假。
而眼下,她手中的花枝带着自然的淡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
身处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他已记不清有多久没闻见过这气味了。
在这片刻的恍惚中,他听见身前人问:“你怕鸽子吗?”
她的话题跳跃得太快,每回狐妖都要怔上片刻,才能作出反应。
他道:“以往常用信鸽传信,何会生惧。”
几乎是末字落下的瞬间,他突然感觉指尖碰着的花枝动了下,随后似有顺滑的毛羽扫过掌侧。
花香渐散,他听见翅膀抖抖簌簌的响动,还有两阵“咕咕”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