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含糊。
但足以让他脑补了。
思忖片刻,他反应过来:“是那群道人将你送了进来?”
让他自己提出这猜测,远比她抛出答案更有可信度。
池白榆没否认,也未点头,只说:“他们要我协助你。”
这话又不免引人脑补。
说好听些是协助,难听点儿就是监视。
果不其然,恶鬼自个儿就推出了来龙去脉。
“所以……那群道人是怕我与那些个妖勾结作乱?”他讽笑一声,“都多少年了,还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池白榆一声不吭。
但从他说的话来看,她的确没猜错。
那帮道人弄出诡宅后,并没有完全忽视这儿。
“为何与我说这些?”他问。
池白榆后退几步,坦诚道:“他们将我送来此处,却剥夺了我的大部分妖力。如果你不信我,或是起了疑心,我只会惨死在这儿。而且,我认为你比他们厉害得多。”
恶鬼却说:“若我是你,最要隐瞒的,便是妖力微弱这件事。”
池白榆神情冷静,并未应声。
“不过很可惜,三两句话说服不了我。我在你身上没探到半点儿妖气。”那鬼显然没什么好耐心,一下就丧失了与她周旋的兴致。
恰在这时,有人从门外走进。
他扫了眼门口。
“述和,来得正好。带她出去。”他懒洋洋往后一倚,笑看着她,“杀了。”
神经病啊。
池白榆腹诽一句。
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她扫了眼进来的男人。
比恶鬼多了点活人气。
个高肩宽腰窄,玉质金相,但神情中透出些怠惰倦意。
说得直白粗俗些,莫名给人一种性冷淡的社畜感。
他手里拿着几本簿册——看起来跟男鬼桌上的簿册大差不差。
她猜这个叫述和的男人应该和监狱长的秘书差不多。
“你叫述和?”错身之际,她突然出声。
男人停了步,斜压下视线扫她一眼。
池白榆抬手在他手里的簿册上挥了两下:“你每日的工作就是送文件么?”
述和似是懒得理会,并未应声,不着痕迹地避开。
他上前,将簿册放在了桌上。
余光瞥见那沓迭得七扭八歪的簿册,他微拧了下眉,须臾移开眼神。
他也没问她是谁,只倦声道:“走吧。”
养了条好狗。
池白榆看向那鬼,说:“如果我没有及时往外递信,只会引起更多疑心。”
“一点法力也没有,你要怎么送信?”恶鬼谑笑,“要我去帮你捉两只鸽子吗?”
这倒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