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凛冽刺骨。
厚重的阴云低垂在京城外的刑场上空。
刑场四周围满了前来观刑的百姓,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远处的茶楼酒肆也挤满了看客,三三两两,指点评议。
林家长子林荣伏法一事早已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世家公子即将走向末路,自然引得无数人前来围观。
刑台正中,林荣被五花大绑,双膝跪在寒冷的石板上。
纵使已被毒哑,喉间仍不时出微弱而含糊的呜咽。
他目光呆滞,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父亲林素。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尽是无尽的绝望与哀求。
林素立于刑台一侧,一袭朝服,神色冷峻如铁。
“你可曾听闻?这林家长子此番可是铁证如山,毒杀北漠皇子,此等罪名,足以抄家灭族!”
“此人平素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如今也算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若非陛下圣明,命其父亲亲自监斩,只怕北漠那边早已兵戈相向。这林素,倒也是个狠心之人。”
“这便是权贵之家的悲哀,父子反目,手足相残,当真令人唏嘘。”
周遭百姓窃窃私语,言语间既有对林荣的不屑,更多的目光却投向那位即将亲手斩杀亲子的父亲。
这一幕注定将成为大乾朝堂上一段传奇,流传千古。
刑场不远处的一家茶楼二楼。
临窗而坐的林语一袭素白长袍,手边是一盏未饮尽的清茶。
林语透过雕花木窗,静静地注视着刑场上的一切。
“大人以为,林素当真会亲手结果了林荣?”
李修远坐于对面,,眼中流露出几分复杂。
林语未即答话,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已然微凉的茶水。
窗外寒风卷起尘土,百姓的议论声隐隐传来。
目光始终落在刑台上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他别无选择。”
良久,林语方中带着几分冷意。
“杀与不杀,林家覆灭已是定局。”
“但若亲手斩杀林荣,或可保全几分权势。”
“倒是你。”李修远放下茶杯,忍不住叹道,“看得未免太过冷静。”
“林荣到底与你血脉相连,你当真一点不为所动?”
林语嘴角微扬,笑意却比窗外的寒风更冷。
“血脉相连?”他低声道,目光中闪过一抹讥讽。
“若非他与林素设计陷害,我母亲又岂会惨死街头?”
“这等仇恨,岂是血脉二字可以化解?”
话虽如此,林语的目光却微微一敛。
手掌轻轻摩挲着茶杯,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异样。
无论如何,林荣终究是林家长子,是他名义上的兄长。今
日这一幕,恐怕也预示着林家的终结。
刑台上,主刑官朗声宣读罪状:“林荣,勾结北漠奸人,毒杀北漠皇子,险些挑起两国战火,罪无可赦!”
“奉陛下圣谕,由其父林素亲自监斩,以儆效尤!”
百姓们的议论声更大了,夹杂着冷笑与不屑。
“这林家往日何等风光,如今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勾结外敌,毒杀皇子,此等大逆不道之罪,死有余辜!”
“你且看那林素,竟能如此镇定自若,当真是个狠心之人。”
这些刺耳的议论声传入林荣耳中,令他浑身颤抖,喉间出嘶哑的呜咽。
声带早已被毒哑,纵使心中有万般愤怒与绝望,也无法倾吐分毫。
只能用那双布满泪痕的眼睛望着林素,妄图唤回父亲最后一丝怜悯。